秋山竹晚一怔,沒懂他的意思。
“交警七點半上班。”安室透言簡意賅。
“現在六點.......你要開車送我?”
秋山竹晚瞥了眼一看就通宵了的安室透,借著朝陽升起的光,能隱約從眼下看見青黑。
安室透的膚色能看見青黑,這是熬了多久的夜。
同樣是熬夜小能手,但仗著年輕膚白貌美的秋山竹晚想到。
“可以。”安室透點點頭。
他想的是,以秋山竹晚的身手和清道夫的身份,他這位擁有豪宅的神秘朋友身上,肯定有不少秘密。
於是秋山竹晚和安室透上了車。
至於他的小摩托?
問題不大,上鎖了,就算被偷了也沒關係,找稻川會或者黑衣組織隨便報銷。
“去哪?”
回答他的是沉默。
安室透詫異的轉過頭。
“我也不知道......等等,去淺草番第七丁目。”
剛才在本部,和夏川倉也提到條野采菊接到了一條信息出去時,夏川倉也的心跳異動了。
結合後麵,條野采菊離開,應該和‘濁鷹’死亡事情世間關。
秋山竹晚報的地點,是‘濁鷹’被炸毀的私宅。
“那個地方不是爆炸了嗎?說是煤氣泄露,連帶著周圍的幾個房子都被炸毀了,死傷人員快兩位數,卻麼找到縱火犯和房屋主人,條子們急的很。”
出乎意料的是,安室透竟然知道這件事,應對秋山竹晚的目光,他挑起眉:“看我乾嘛,我是做情報的。”
知道了秋山竹晚是清道夫,安室透也沒再用對不良少年的態度來對他,而是用對墮落的有點嚴重的不良少年的態度。
“情報販子啊。”這事秋山竹晚早知道了。
他默默在心裡補充一句。
還是被朗姆看重的情報販子。
說來,琴酒發了瘋的使喚他,和波本這個朗姆手下新秀的情報販子還脫不了乾係。
很好,新仇舊恨都有了。
找個機會把這家夥抓進去蹲大牢吧。
安室透失笑:“你真是,人小鬼大。”
他話題一轉:“你做了多久的清道夫,乾嘛要做這個。”
“你廢話好多。”秋山竹晚吐槽出,他的朋友太宰治吐槽過好幾次的話:“麻煩的情報販子,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打探情報。”
“抱歉,職業病。”安室透的回答也似曾相識。
秋山竹晚突然覺得有點喜感。
白色馬自達在空蕩的馬路上疾馳而過。
上次是淩晨三點的漆黑一片,就在兩天前,這次是淩晨六點的日出時分。
曆來被用‘希望’‘光明’‘正義’來形容的太陽擠出雲層,照耀在這片大地上,路邊的行道樹投映出一片片陰影。
“你沒想過自己的未來嗎。”雖然被吐槽了,安室透還是厚顏無恥的繼續套話:“清道夫可不是什麼好活,他是被所有組織排斥在外的中立職業,又臟又累。”
“想過。”秋山竹晚看著窗外略過的美景,初晨的太陽撒在路邊每戶人家的玻璃上,像神明投下的一隅注視。
除去要早早去便利店購物,準備一家人餐點的全職太太,大多數人還在睡眠,等到兩三個小時後,就會醒來,開始一天的工作,學習,生活。
少年鎏金的瞳孔比太陽色深,倒映著一整個太陽,他說:“會死。”
“.......這叫未來?”安室透嘴角抽了抽,給這個小清道夫、家道中落的墮落不良少年又增添了個標簽。
中二病。
“未來應該是更正直的東西吧。”他操縱著方向盤,車子拐彎,路邊是拎著東西的女人,正在往家裡走:“比如,醫生、教師、警察這類職業,或者發財、娶妻生子一類的。”
“我國小輟學,能做你說的那些職業?”秋山竹晚反問:“還是你能活著離開這個世界。”
他說的有問題嗎,每個人的未來都是死亡,誰也不能活著死去。
至少他和太宰治說這一觀點時,對方笑的前仰後合,比試圖口服秋山竹晚的陣痛露噎死的那會更接近斷氣。
然後補上一句:他的理想就是比彆人早的離開這個世界,當然是死著離開。
安室透哽住,他真情實意的提議:“你彆乾清道夫了,當我的線人吧,我教你乾情報員。”
這麼伶牙俐齒,還有這外貌條件,乾清道夫真是有夠屈才。
“我拒絕。”秋山竹晚果斷回絕。
安室透連他是情報員都查不到,能教他啥。
這句話過後,許是安室透不知道該說什麼,車子裡稍微安靜了幾秒。
秋山竹晚突然開口。
“身處黑暗的人遲早會被反噬,付出作惡的代價。”少年頓了頓:“誰都一樣。”
誰都逃不了。
安室透一挑眉:“你信佛?”
因果輪回,佛家說的多一些。
“......不信。”
“哦。”安室透點點頭。
好一個中二病。
說來,大多不良少年成為不良少年,除去無人管教,缺愛,更多的是覺得‘酷’。
而秋山竹晚成為不良少年,向往的竟然是黑暗被光明擊破的伏法?
作為犯罪分子,覺悟真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