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這的確是個建設不久的基地。
除去精湛的守備力量,設施都很新。
秋山竹晚身手靈活的好像一道影子,精準的擦著巡邏隊的視野盲區移動於各個遮擋物之間。
憑借著【偽裝檔案】的超五感,聽、看,風的傳訊,他輕鬆找到了這個基地的核心區域。
秋山竹晚躲在水箱後,看向目的地。
是原本的石油廠操控中心,全封閉的巨型立方體建築,占地麵積約有三四百平,厚重的水泥牆擋住了原本的安全通道,隻剩下一道門,被全副武裝的成員把守著。
這裡條野采菊的氣息最濃。
他應該就在裡麵。
秋山竹晚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小巧的紅色按鈕,隨後毫不拖泥帶水的按下,發出極小的,塑料摩擦的聲音。
五十米外,遠離油庫的石板地,突兀的爆炸,天崩地裂一般,瞬間發散出大量煙霧。
刺耳的警報聲,伴隨著石板落地、塵土飛揚的聲音,席卷了半個石油廠。
巡邏的隊伍急匆匆的往那邊跑去,守在門口的,卻安安穩穩的不動,隻是紛紛看向爆炸處。
終歸不是正規的部隊。
軍人可不會在站崗時東張西望。
一名GSS的雇傭兵因為搬著沉重的箱子而落單,他的搭檔被呼喚著去查爆炸了。
他雙手拖行著箱子移動了幾米,石灰地麵實在難走,然後擦了把汗,頂著大太陽,就坐在裝滿軍火的箱子上休息,等搭檔回來。
突然間,一枚亮晶晶的金屬束著滾到他麵前。
“s(硬幣)?”
他驚愕了幾秒,俯下身,想看清楚,然後。
金屬製的硬幣從正中崩裂,威力和剛才水泥地炸的那個,一模一樣。
直麵爆炸和高溫,人和世界道彆走馬燈的時間隻有零點五秒。
失去意識前,那人感覺自己胳膊好像被什麼人拉了一把。
得救了?
不。
是有人在脫他的衣服。
隱約的,他聽見一個聲音,清澈的好像故鄉的鄉下,被鮮花簇擁著的七彩禮堂,孩童組成的唱詩班的歌頌聲。
“sorry(抱歉)。”
他闔上了眼睛。
他突然想起遠在美國,活潑的像天使一樣的女兒。
她每次犯了錯,也會說道歉的話。
“I\'m sorry, Dad(抱歉,爸)。”
一朵朵碎石和鮮血的白霧花在遠離油庫的水泥地綻放,迅速升起一片片的白煙。
煙霧散去,大概兩分鐘。
秋山竹晚已經完成了脫衣服、換裝、把屍體塞到油庫角落、從萬能的披風口袋裡掏出一頂假發,然後用紅圍巾反麵裹住臉,用地上的血抹在臉上,用隨身攜帶的膏狀體在臉上塗抹,模擬出皮膚被高溫灼傷的狀態,躺在地上裝死等一係列操作。
煙霧散去後。
戴著頭盔的人躺在地上,發出中年男子的哀嚎。
但並不突出,因為這樣的人倒了一地。
至少在不同地方,有數十人遭到了襲擊。
“Damn, e to the rescue(該死的,快來救援)!”
“Catch that bastard(抓住那個混蛋)!”
存活的人咒罵著。
“You okay(你還好嗎)?”
有個人湊上來,看秋山竹晚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嚇了一跳。
炸開的傷口裡插著碎石和金屬碎片,表皮敷上一層炭黑的皮膚膠質,傷口糜爛,乾涸的血液將遮臉的圍巾粘連在臉上,就好像皮膚和衣服長在了一起。
“It was terrible(太可怕了)......”
被嚇到斷斷續續的男音,一口標準的美式英語,虛弱道的聲若細蚊。
“God, save me(神啊,請救救我)......”
來幫忙的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招手,招來擔架:“Don\'t worry, you\'ll get treatment right away(彆擔心,你馬上會得到治療)。”
被送上擔架時,男人一直在低聲呻/吟,祈求上帝。
由於是石油儲存區域,又年久失修,能安放病人的,隻有作為最大廠的核心區域。
前來抬擔架的兩個人一直在安撫痛苦的同伴。
他們通過了守護在最外麵的那道防線。
半閉著眼,隱藏瞳色的秋山竹晚注意到,門口有一套一看就是倉促安裝在那的.....吸塵器裝置,機身的紅燈亮著,一直在工作。
大概。
GSS的管理人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猜到了條野采菊會進入這個核心區域。
但用吸塵器對付粒子化異能者好像挺合理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天才率先提出......
秋山竹晚心裡吐槽,差點忘記了哀嚎表演。
進入核心區域後,擔架向邊角的房間抬去。
空氣中,條野采菊殘留的氣息越來越重。
秋山竹晚在裝傷患間隙,自然而然伸手拽了拽圍巾,鬆口氣。
現在雖然是初夏,但溫度也不低,GSS的人是怎麼忍受紅圍巾遮臉和厚重防彈衣的。
在擔架過一轉角的時間,擔架上的病人蜷縮起身子,手碰到腿上的槍袋,然後兩聲不易察覺的槍響,隨後是人體落地的悶響。
秋山竹晚從擔架上站起來,把時間匆忙,彆的不緊的假發戴好,圍巾又向上拉了拉。
裝了消/音/器的槍口冒著白煙,被收在綁腿上的槍袋裡。
他喜歡這個綁腿。
決定了,回去就找人定做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