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了個鎖,把抬擔架人的屍體拖到廢棄的房間,收拾好擔架和血跡,把有些礙事的一身脫下來。
沉重的防彈衣落地,少年鬆了口氣。
他一直不太喜歡身體被什麼東西壓住的感覺。
還是輕便的披風舒服。
“抱歉啦。”關門之前,鎏金瞳孔的少年彎了彎眉眼:“下輩子彆再做罪犯了。”
雖然你們可能不是自願的。
‘嘭’
門被關上。
可能是人都在外麵,再或者安放傷員的地方太過偏遠,周圍並沒有多少人。
用不到超五感,有人抬著擔架,傷者的哀嚎聲,就能暴露出有人前來。
秋山竹晚看了眼天花板。
“hell(見鬼)。”走在前麵的人抱怨著:“Hopefully, the invaders will die soon,I don\'t want to be scared anymore(希望入侵者很快就會死去,我不想再擔驚受怕了)。”
另一個人說了句信息含量稍微大一些的。
大意是,等到伊卡先生出手,入侵者就會死,讓同伴放心,言語之間,是對那個伊卡大人的信任。
第一個抱怨的人又說:“Just a Japanese(隻不過是個日本人)。”
藏在通風口的秋山竹晚一挑眉。
伊卡。
【籠中之焰】的擁有異能者。
竟然真在這個基地。
“Speaking of, Joyce, how did they go so fast(說到這裡,喬伊斯他們怎麼走的這麼快)。”
“Their patients were more seriously injured(他們的病人傷得更重)。”
“Yes(好吧)。”
交談著,他們抬著病人離開了。
秋山竹晚從排風口上跳下來,輕巧落地。
他將手插進口袋,兩指間夾著僅剩的一枚硬幣炸彈。
那個是他從費奧多爾那高價購買的國際快遞。
雖然不知道老鼠為什麼會研究炸藥,但這硬幣炸彈的外表,比口香糖炸彈等更具有迷惑性,威力小,不易致死,於是秋山竹晚隨身攜帶一堆。
最重要的是它冰冰涼涼,還亮晶晶的。
少年手裡捏著硬幣炸彈,閉上了眼睛。
摒棄一感,對【偽裝檔案】增強其他感知有幫助。
幾秒後,他睜開眼。
找到了。
空氣中,最特殊的那一塊。
條野采菊的異能是將自身分解成隻有微生物大小的粒子,那些粒子算他身體的一部分,因此,會有微弱的心跳聲,哪一小叢都有,眾多組合在一起,會發出一種奇怪,一聽了然的特殊聲音,很好辨認。
當然,空耳是聽不見的。
條野采菊想必現在也通過空氣中的氣味判斷出他來了吧。
......通過氣味找人。
怎麼那麼像太宰治最討厭的某種動物。
秋山竹晚不合時宜的吐槽了一句,隨後晃晃腦袋,朝條野采菊藏身的地方跑去。
當然,不能讓條野采菊看出來他是衝著他去的。
畢竟異能是痛覺轉移的秋山竹晚可找不到一片虛無縹緲的雲霞。
條野采菊藏身於一個半關著門的房間。
一個小腦袋從門邊探出,小心翼翼的觀察屋裡是否有人,在察覺到無人後,冒出了整個。
少年放心的推開門,進入其中。
“條野大人?”他小聲的喊了句:“你在嗎?”
在看見空空蕩蕩,沒有藏人之處的屋子後,少年有些失望。
“又不在。”
他退出了那個房間,按照相同的流程,去排查這個房間旁邊的那一間。
條野采菊的感知範圍在二十米左右,粒子化之後,範圍會擴大,在三十米接近四十米的範疇。
秋山竹晚故意卡他感知的距離開始敲門,做了挨個排查的戲給他看。
若是閉合的門,少年就在門邊側耳傾聽一會,再做賊似的打開。
在查到第七個屋子的時候,少年剛進門,就被從身後捂住了嘴。
帶著淡淡血腥味和皮膚溫暖的氣味通過捂住口鼻的手溢入鼻腔。
秋山竹晚下意識反抗,被鉗製住,無往不利的後肘擊擊了個空,‘咚的一聲’裝在了木質的門上,捂住他嘴的那隻手卻沒有消失。
“小聲點。”處於變聲期的少年音沾染上淡淡的沙啞,他的主人似乎很疲憊:“反應過來了就點頭。”
秋山竹晚乖巧的點點頭。
條野采菊鬆開手。
秋山竹晚這才顧得上轉身,隨後,有些驚愕的開口:“條野大人,你受傷了。”
此時的條野采菊,好像火災幸存者似的,修長的西裝褲被點燃,下褲腿被燒成相當時尚的弧度,漏出一整塊燒傷了的小腿,臉側蹭上黑灰,頭頂的白發也被燒掉了一點。
更重要的是,他解除粒子化後,身上散發出很重的血腥味,小腿上的隻是冰山一角。
秋山竹晚神情冷了下來,他突然有點慶幸,慶幸自己來了,又有些自嘲,自嘲自己的滿不在乎。
“沒人能傷到他。”
腦海裡信誓旦旦的念想,就像一記耳光。
脫力的依靠著牆壁,呼吸也比之前急促虛弱的條野采菊,在秋山竹晚眼中格外刺眼。
誰也不能讓他的寶石破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