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往哪裡跑。”男人聲音帶著濃重的欲望,再配上那張令人作嘔的表情,看著少年的舉動,笑的令人絕望。
秦鹿手中捏著一枚碧綠的葉子,在男人準備壓上去的時候,扔了出去。
葉子細長柔軟,但是在秦鹿手中,卻比利刃還要鋒利堅硬。
幾乎在轉瞬之間,葉子便輕輕的劃破男人的脖頸,從對麵的敞開的窗戶飛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溫熱的血腥味,讓本已被酒熏染的暈暈乎乎的少年,清醒幾分。
大腦緩慢的吸收這眼前的一切,感受到男人壓住了他,那沉重和溫熱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都木了。
“……”秦鹿出現在房中,低頭看著雙頰酡紅的秀麗少年。
而對方似乎反映了很久,大腦cpu才恢複了運行,張張嘴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抬腳將壓在少年身上的男人踢開,衝著少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想留在這裡嗎?”她壓低聲音問道。
少年緩緩的蜷縮起來,抖了抖身子,然後衝著秦鹿搖了搖頭,“你能帶我走嗎?我想回家。”
“先等著,我把外邊那幾個處理掉。”外邊的幾個人她不救了,也救不了。
觀察了好一會兒,所有的侍者,唯獨這個少年的心還是活的,其他的都已經被馴化了。
即便是救出去,也沒有了生存的能力。
來之前,秦鹿沒打算大開殺戒。
誰能想到呢,這些人的所作所為,讓她看不順眼。
少年乖乖的縮在角落,靜靜地看著秦鹿擺弄著幾片葉子。
“呲——”
一枚葉子割破空氣飛了出去,外邊傳來血液噴濺的聲音。
很奇怪,明明外邊絲竹之聲,推杯交盞的聲音那般大,他卻將那道細微的聲音聽在了耳朵裡。
兩個呼吸後,外邊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尖叫聲似乎在醞釀。
然而不等對方喊叫出生,嚴複暄以及餘下的三四人,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喉嚨,眼珠子還在四處轉動著,想要看清到底是誰敢闖入嚴府殺人。
可知道呼吸停止,也沒發現任何端倪。
尖叫聲劃破夜空,遠處隱隱能聽到雜亂的腳步聲。
秦鹿走到少年身邊,找了薄毯將人卷起來,夾在腋下,腳尖借著窗框的力,飄然離去。
感受到耳畔呼嘯而過的夜風,再回頭看著那噩夢般的太傅府,少年覺得自己似乎活過來了。
“家住哪裡?”秦鹿問道。
“柳條巷。”少年聲音裡帶著壓抑的興奮。
秦鹿按照少年說的方向,把人帶到柳條巷的一處宅子裡。
“這就是你家?”瞧著也是小富之家了。
少年激動的看著眼前的大門,“多謝……姐姐。”
秦鹿擺擺手,“救你是順手,我和那家人有仇。你回到家中後,暫且先躲藏幾日,等那邊的事情壓下去後,再讓你父母帶你出門走動。可明白?”
少年之前還有些迷糊,被適才的血腥場麵嚇得已然酒醒。
“我知道姐姐的意思,您放心吧。”他指了指圍牆,“姐姐能不能把我扔進去,爹娘這個時間恐是睡著了。”
秦鹿藏在黑色麵罩下的唇輕輕勾起來,“你丟了,他們還能睡得著?”
少年眨眨眼,心內有些不安。
秦鹿將人拎起來,送到院內,她自己飛身落到前堂的屋頂,“你進去看看。”
少年似乎有些“近家情怯”,沉默片刻,撒開腿往後罩房跑去。
整座宅子沒有亮燈,到處都黑漆漆的,他推開父母居住的屋子,裡麵一股難聞的黴味竄入鼻翼。
“爹,娘……”他衝著黑夜中喊了一聲,然後慌亂的想找到火折子照明,“爹娘,我是安兒,我回來了,爹娘在嗎?”
他心提了起來,在熟悉的地方摸到火折子,還不等點亮,就聽到一陣沙啞的囈語。
“安兒,安兒,安兒……”
這幾聲,讓少年的心,一瞬間平複下來。
擦亮火折子,不等他點亮燈燭,就被一披頭散發的女人抱了個滿懷。
女人身上帶著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她的臉埋在少年的肩膀處,低聲哭著,聲音越來越大,隱有崩潰之勢。
“忍住!”秦鹿雙臂抱胸,靠在門口淡淡道,“想讓左鄰右舍都聽到?”
女人被嚇了一跳,猛地抬頭,一張狼狽的臉龐被少年手中的火光點亮。
或許是哭了很久,兩隻眼腫的隻剩下一條縫隙,頭發多日未梳洗,雜亂如枯草。
衣裳也是多日未換了,胸口和衣袖處黑乎乎的泛著酸臭味。
少年被嚇的不輕,他娘可是極愛美的,也是這附近出了名的美人兒,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娘,我爹呢?”他走到旁邊點亮燈燭,屋內變得明亮起來。
女子可能是礙於外人在場,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慌亂的用手指抓著頭發,儘量讓自己看上去莊重些許。
“你爹出城去尋你了,前日離開,至今未歸。”如今兒子回來了,她總算是放下心來了,現在就等著丈夫回來,一家團聚。
秦鹿道:“暫且先彆聲張,這幾日讓你兒子彆出門,何時能在外邊走動,你們自己拿主意。有些事情彆讓你母親知道,畢竟……”她淡淡的在母子二人身上掃視一眼,“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少年:“……”
秦鹿低笑:“你知道,一旦秘密泄露出去,你們一家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