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無能(2 / 2)

“那也先是你的爹娘,才是大秦的帝後,沒事可以和他們撒撒嬌,再不行可以吵吵架。”

韓清堯覺得不合適,有點吃驚的道:“還可以和父皇母後吵架嗎?”

“當然可以,你爹小時候也鬨過脾氣。”秦鹿看著棋盤點頭,“不過被我打了。”

韓清堯:“……”

會挨打哦。

那他乾嘛找不自在去和父皇母後吵架,萬一挨打呢?

看小孫子似乎愣住了,秦鹿將人摟在懷裡,笑道:“怕什麼,男孩子挨幾頓打,很正常。”

韓清堯簡直要瘋了,哪裡正常了?

傅奪看著祖孫倆,落下一字,“不要教壞小孩子。”

“吵吵鬨鬨的很正常,鬨到刀劍相向你死我活那就離譜了。”秦鹿是富一代,且沒有孩子,自然無法理解那種手足相殘的事情。

傅奪作為土著,並且出身名門,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慘烈。

“自古皇權相爭,就沒有不見血的。更何況是這天下之爭,爭得不僅僅是財富,更是權利,尋常人家爭家產輸了,頂多是落魄離開,皇位爭奪的輸家,幾乎沒有活命的機會。”

“我知道,隻是沒必要你死我活。”秦鹿握著孫子的小手揉捏著。

“若陛下有個兄弟,為了皇位處死了另外一位,娘娘待如何?”傅奪問道。

“這個也彆活了,老子做皇帝。我的家產,我想給誰就給誰,還沒給你呢,你就先殺了自己兄弟,怎麼,將來我不給你,連我也得殺?”秦鹿言語裹挾著狠辣,可表情溫柔和煦,“大秦應該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否則胡言現在也沒有如此大的權利。”

窩在皇祖母懷裡的韓清堯心裡“咯噔”一下,卻未曾表現出來。

並非是為了皇祖母口中的“可能性”,而是她的脾性,讓韓清堯有些詫異。

臨近中午,韓鏡從外邊進來,身邊還跟著胡言。

“你們倆怎麼一塊來了?”秦鹿笑道,“胡言你是不是老了?”

“……”胡言心被紮的生疼,“夫人,咱們不過是兩月未見,怎麼就說我老了。而且我比夫人小幾歲呢。”

“西邊那裡有些政務,處理了一上午,中午來娘這邊蹭頓飯。”韓鏡將兒子抱起來,“笙笙沒回來?”

“要下午,中午留在私塾用膳。”秦鹿招呼王嬤嬤傳膳,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聞人曦還想著西征呢?”

“嗯!”胡言哭笑不得,“每年都要發來奏章,之前西邊有大軍來攻打大秦,聞人將軍雖然剿滅了對方,心裡始終咽不下這口氣。那邊也知道大秦如今人口不多,所以接連三年發來了奏章,想請示一下能否西征。”

秦鹿想了想,道:“過兩年吧,明年我去西邊走走,回來後再行動。”

“皇祖母……”韓清堯抓住了秦鹿的衣袖。

秦鹿看著小孫子,笑道:“帶上你。”

“多謝皇祖母。”小皇子滿意極了。

如今大秦的疆域,是曾經燕國的九倍,真的大到沒邊。

從出生到現在,他出宮的次數都很少,皇祖母明年要去西邊看看,他自然也想跟著出門見識一番。

父皇如今年富力強,且皇室隻有他一個皇子,之前聽父皇和母後私下裡聊起,兩人沒有再要孩子的打算,他想趁著接管大秦之前,好好地去巡視一番大秦的江山。

身邊沒有兄弟明爭暗鬥,縱然等到他七老八十再繼位,有甚關係。

“你也要跟著去?”韓鏡看著兒子,笑道:“彆是去給你皇祖母拖後腿。”

韓清堯張張嘴,想說什麼,可他是自己的父親,更是皇帝……

“孫子!”秦鹿喊了一聲。

抬頭看著皇祖母,見她眉目彎彎的表情,韓清堯沉默一會兒,道:“就要去。”

韓鏡微楞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行,去就去吧,瞧你,嘴巴都能掛油壺了。”

說罷,看向秦鹿,道:“娘,是不是你教的?”

他兒子一直都很乖很懂事,有時候壓根就不像個三歲的孩子,今天卻難得“任性”三分。

“這還用教?你們是父子,撒撒嬌耍耍小脾氣很正常。”秦鹿盯著兒子,目光嚴肅道:“韓鏡,可彆把前朝皇室的那些臭毛病,帶到自己的子女身上。”

“是是是,您說的是。”韓鏡給母親夾了菜,“在您心裡,我有那麼狠毒嘛。”

“朝政你要處理好,比起天下穩定,百姓安康,你的皇位和權利無足輕重,百年之後,如何做,你們心裡都明白,到底是我教導出來的。我知曉權利和財富的誘惑有多強,也知道天下紛亂的後果有多嚴重,放下權力能換來天下安寧,劃算。”

胡言端著酒杯,笑道:“夫人彆擔心,我和公子私下裡經常聊起這個,正如您所言,公子是您手把手教導的,他的為人您還不相信嘛。”

“信,也得說。”

想到西征,秦鹿微微歎息,接下來可就要忙了。

“刑部員外郎家裡最近鬨騰的厲害,他前段時間剛成婚,想要分家,結果父母不同意,一狀紙將他告到了京都府衙,說兒子不孝。”胡言道。

傅奪好奇了,“如今成婚後分家,不是很尋常嗎?”

“話是這麼說,他家中上邊有兩個兄長,下麵還有一個待嫁的妹妹,總計三子三女,兩位兄長和長姐已經成婚,還有一位姊妹難產而亡。家裡好不容易出了個當官的子孫,其他的人可不得纏上來,之前賺的俸祿都貼補了家裡,如今成婚了,妻子是鳳章的下屬,兩人是漢州太學的師兄妹,也是門當戶對。女方家裡的條件好些,那邊要求夫妻倆成婚後分家單過。”

胡言笑著搖頭,“本來是合情合理的訴求,結果員外郎的父母死活都不答應。”

“既然不答應,為何還要成婚?”韓鏡雖然覺得兄弟姊妹應該是和諧相處的,遇到困難能幫就幫,卻不能逮著一個人吸血。

“之前似乎說沒問題,結果媳婦娶進門就變了臉,因為是口頭約定,那邊乾脆不認了。”胡言歎息道:“最近衙門各處都知道了,私下裡沒少討論。”

“京都府衙怎麼說的?”秦鹿問道。

“沒有說法,這本就是家事,員外郎的父母年紀大了,每月按照大秦的律法,給付贍養費用,那邊覺得給的太少,不夠家裡花用。知曉兒子當官了,他的爹娘乾脆拖家帶口,帶著所有的子孫都來到了京都,如今住的宅子都是員外郎花錢租賃的。”

既然是人家的家事,他們也無權插手,如何處理,都看當事人的意思。

“能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兒子,這是一對好父母,就是死的太晚了。”秦鹿給孫子塞了一個豆沙包,“有些做長輩的,就是容易昏頭,總覺得出息的孩子就該扶持無能的兄弟姊妹,永遠做不到真正的公平。”

“就好比安安手裡有六個銅錢,堯兒手裡有四個銅錢,我的手裡則是有十個銅錢,父母的公平是給安安四個,堯兒六個,這樣每個孩子就是十個。”

韓鏡和胡言相視一眼,“問題不大。”

“大了去了。”秦鹿翻了個白眼,“應該每人五個,才叫公平。如果按照你們所謂的問題不大,安安何須再努力?反正不努力,拿到的更多。”

“活生生折斷了子女的羽翼後,埋怨子女不會飛,打著為你好的旗號,肆意擺弄子女的人生,這樣的父母當真是可悲又可恨。”

“兄弟姊妹之間的矛盾,絕大多數都和父母的教育有關。雖說第一次做父母,沒什麼經驗,卻也是從孩童走過來的。事實上,這些父母壓根沒把自己的子女當人看,他們隻覺得生下來就是屬於他們的私有財產。人類的教訓是什麼,就是從來不會從教訓中得到教訓。他們覺得小時候吃苦也長大了,兒女怎麼就吃不得苦了?”

秦鹿看著小孫子似乎聽得很認真,忍俊不禁,“我就是要給我的兒子最好的,我吃過的苦,決不能讓我的孩子再吃一遍,否則隻會顯得我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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