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一位小隊長聽聞,思忖許久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公主不殺我們?”
“不殺!”秦鹿笑道:“你們都是傻子,殺你們有損我的名聲。”
“……”這話說的太過分了吧。
“彆傻愣著了,趕緊趕回邊關,真要等外族入侵,首先遭殃的就是你們的家人。”
“還有,遠處駐紮的大軍,如果那將領執意要造反,你們儘管把他拿下,回到邊關後找孫沛,他會重新調派你們的。”
“都記住了,你們保護的不是我秦氏皇族,而是雍國,以及在雍國生活的鄉親父老。以後多動動腦子,真以為打仗不會死人?二十萬大軍,就代表著二十萬個家族,我雍國總共才有多少家族,擅動殺伐,死的終將會是你們的親人,彆到時候權利財富得不到,連親人也沒了。”
“以自身的死亡,成就彆人的高官厚祿,你們還真是聖人。”
前邊不少兵卒被秦鹿擠兌的麵紅耳赤,關鍵他們還不知該如何反駁。
“當兵苦嗎?”秦鹿看向眾人,道:“自然是苦的,可是你們的苦,卻換來了雍國的安穩,換來了你們家人的平靜生活,一切都是值得的。”
“嗚嗚嗚……”一道啜泣聲響起。
秦鹿望去,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公主,我還能看到爹娘嗎?”
“會的!”秦鹿點頭,“好了,趕緊收拾收拾,該去哪去哪。”
造反本就是死罪,如今公主卻不追究他們的謀逆大罪,這群人自然是感恩戴德。
本身就是沒讀過書的普通百姓,但凡能活著,誰願意去找死。
再加上主將極其那些副將已經死的死廢的廢,他們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也是秦鹿的出現,打破了他們固有的認知,能在高空隨意飛行的人,怎麼可能是凡夫俗子。
指不定對方是從天而降的仙人,下來拯救他們的。
不得不說,某些時候,迷信點也是有好處的。
當這些人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秦鹿看向城牆上的城防營主將,“開城門。”
主將簡直要高興壞了,撒腿跑下城牆,親自幫秦鹿打開了城門。
閉合多日的京城城門再次開啟,城內的百姓無不歡呼雀躍。
城外的百姓自然也在得知消息後喜極而泣。
他們家裡有農作物需要送到城內去售賣,這都多少天了,一點進項都沒有,他們也著急。
戰爭帶來的負麵影響是方方麵麵的,沒有幾個人能從中得到好處。
一路策馬返回宮中,卻看到皇後居然在宮門口等著。
“娘?”秦鹿翻身下馬,“您怎麼來這裡了?”
“我不放心你,在宮裡待不住。”皇後看著女兒,見她沒有受傷,終於是鬆了口氣,“外邊情況如何?”
“主犯被殺,從犯稍後會押送至天牢,其他的都離開準備返回邊關了。”
皇後看著女兒,很想問問,她還是自己的女兒嗎?
可她不敢。
她怕問了,得到的答案是自己無法承受的,甚至連這個女兒都失去了。
“快回宮!”皇後把人帶到鑾駕上,隻想讓她回去休息。
“外邊的叛軍主將叫程度,幾年前是一家府上的馬奴,秦婉看到他長得好看,把人帶回了公主府,好了不到半年就把人趕走了。那人氣不過,打拚數年,策反了多人,準備自己當皇帝,然後囚禁秦婉。”
皇後聽的皺起眉頭,心中卻是恨極了秦婉。
一旦城破,秦氏一族畢竟十不存一,至少秦婉母子能活下來。
她造下的孽,卻讓一整個家族跟著陪葬,簡直死不足惜。
那程度也不是個好東西,為了一個女人,肆意發動戰爭,說得好聽叫癡情,難聽點……
難聽點的話皇後照不出來,她就沒見過這種人。
哪怕你真正的目的就是想造反做皇帝,皇後都不會說什麼。
可潛意識裡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這種做法她無法理解。
皇後自己,都不覺得比起雍國的江山重要。
她是皇後,就應該母儀天下。
程度是將軍,就應該護衛雍國天下和百姓。
是什麼身份就做什麼事。
“前朝沒出事吧?”秦鹿問道。
“怎麼可能不出事。”皇後歎息,“幾位老臣得知此事,大罵你哥哥這是謀逆,現在都不安生。”
秦鹿眸色一凜,跳下鑾駕,“娘先回宮,我去前朝看看。”
“呦呦。”皇後趕忙叫住她,“切莫做的太過。”
“放心吧。”
等秦鹿來到前殿,還未走進,便聽到裡麵的破口大罵之聲。
“以子之身,某親父之位,你這是大不孝,今日太子若是真要坐在朝堂之上,定會被天下人口誅筆伐。”
“陛下身體康健,更是仁慈君主,太子此舉乃大逆不道,莫說我們文武百官,就是天下百姓都不會敬服於你。”
“太子真敢子反父,我等就撞死在這朝堂之上。”
秦昭胸口凝聚著鬱卒之氣,他卻真的不敢做些什麼。
這些都是朝中重臣,當時大儒,真要把他們逼死了,天下讀書人勢必會群起而攻之。
這種後果,不是任何一位帝王可以承受得住的。
“那就死吧。”
秦鹿跨步入內,冷眼看著這些人。
“七公主,此乃我雍國朝堂,後宮女子不得乾政,這裡豈是你一介女子能踏入的地方。”
有朝臣冷肅的嗬斥。
秦鹿慢悠悠的走上前,“平康帝是我廢的,城外叛軍是我解決的,奏請平康帝遷都的也是你們這群朝臣。現在一個個表現的大義凜然,好似多為雍國著想,之前叛軍圍城,怎麼不見你們持刀上陣?”
“我等都是文人,手無縛雞之力,豈可與莽夫為伍。”
“你等會兒,你剛才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你說誰是莽夫?”
“劉將軍,你就彆跟著添亂了……”
“我呸,添亂的是你們這群老不死的,老子在戰場上保家衛國,才有了你們這群文人的富貴日子,現在張口閉口就莽夫、添亂的,簡直可惡。”
眼瞅著文武朝臣兩邊幾乎要打起來,秦鹿忍俊不禁,這可熱鬨了。
秦鹿走到秦昭身邊,戳了戳他的手臂,“上去坐著,你是太子,怎麼這麼慫。”
秦昭苦笑,這是慫嗎?
“趕緊去。”秦鹿在背後推了一把。
“太子……”
一位大儒高喝。
秦鹿揮袖將人打翻在地,“少在我麵前嘰嘰歪歪的,看不慣就乾脆辭官,我雍國人口八千萬,還找不出能為百姓解憂之人?”
大儒整個人都懵了,他怔怔的看著秦鹿,如何都想不到,她敢對自己動手。
“不要覺得自己有多重要,隻要我說一句,今日鬨事者,三代人不得為官,你看他們敢不敢拿子孫的前程來叫囂。”半蹲下身,秦鹿笑吟吟的看著他,“大儒?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以死相逼的當時大儒,可是稀奇。”
“梁柱就在你旁邊,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