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 / 2)

狀元及第 不老春 6099 字 8個月前

馮仁管的那些鋪子賬麵做的倒是挺乾淨,可其他的就不行了。

“少爺,這當鋪咱們前日去時客人極多。分明是個日進鬥金的聚寶盆,可賬麵上卻隻能勉強維持收支。”

何貴將賬冊遞過去:“您看這裡,寫著‘己未年庫房失火,損失價值八百兩貨物’。咱們那天看到的庫房少說用了也有十年,哪有一丁點被火燒過的痕跡。”

“沒問題倒是怪了。”不過這麼簡單粗暴可不像是馮仁的作風。何頤問道:“這當鋪是誰管著的?”

“好像是族裡人管著的。叫……”何貴轉向順才,問道:“那位爺叫什麼來著?”

這些日子他忙著收拾四房的事務,以及替主子拜訪江南的親友,對這些雜事隻是略微過了一遍,還未來得及全部消化。

“叫何召華,人稱三爺。”順才補充道,“與咱們家四老爺是一輩兒的,他爹是何氏宗族的族長,名叫何懷坤。府裡兩間當鋪都是他管著的。”

“對,就是何三爺。”何貴憤憤道,“府裡讓他們幫著打理家業,這些人卻監守自盜。整整八百兩銀子啊,輕輕鬆鬆在紙上寫一行字,轉眼就進了自己兜裡。簡直太猖狂了!”

何貴心痛極了。那可都該是府裡的,也該有他們四房的份,竟就這麼被旁人貪了去。

“這銀子恐怕不隻進了何召華的口袋,馮仁也乾淨不到哪兒去。”

馮仁是老宅的總管事,江南各處產業的營業狀況他定然都心中有數。兩家當鋪就在眼皮子底下被監守自盜,如果說馮仁不知道,那是絕不可能的。

但他們才剛到升州,根基尚淺又人事不清。聽說那何召華是個暴脾氣,如果直接與之對峙,恐怕對方當場就要暴起鬨事。

馮仁這是打著將何召華拋出來與自己鬥,他好躲在後麵看戲的主意呢。

“少爺!少爺!”

觀棋發出興奮的呼喊,手裡舉著本賬冊小跑了過來。“您快看這本賬!我找著馮仁貪汙的證據了!”

何頤接過去翻看起來。

這是前年的總賬,登記了弘道九、十兩年江南所有產業的收入。

上麵寫著:瓊玉閣進賬一萬兩,成衣鋪兩間進賬五千兩,五座田莊共進賬七千餘兩……總計現銀七萬六千餘兩。戊午年十月,由馮信押車,運送白銀六萬兩,以及瓜、果、糧、蔬、牲畜、水產等物送往永寧。

“去年年底大太太屋裡的翡翠對我說,南邊送去的銀子是四萬兩,可這賬麵上寫的卻是送了六萬,剩下那兩萬去了哪兒?”

“你不會是記錯了吧?”整整兩萬兩銀子,怎麼可能憑空消失了?洗硯不太相信,“或者就是這賬簿上寫錯了。”

何頤翻了翻賬冊,搖頭否定了:“賬冊上沒寫錯,觀棋應當也沒記錯。”

“定是那馮仁中飽私囊了!”何貴瞪著眼,恨不能咬馮仁兩口。與他比起來,何召華貪的那點簡直是毛毛雨!

“這刁奴真是膽大包天!我這就帶人去馮家,將他捆起來送官法辦!”

沒想到何頤再次搖頭否定:“也不是馮仁貪了去。”

馮仁在江南獨攬老宅大權,若說從未中飽私囊那是不可能的。就看何府後街上馮家住的那所五進大宅,憑馮仁的月例恐怕連一間屋都買不起。但那些由馮仁管著的店鋪,從賬麵上看又絲毫沒有問題。

憑馮仁的手段,完全可以將這筆賬做平。但他卻大咧咧的擺在這兒,仿佛生怕何頤發現不了似的。

見何貴氣的直喘氣,何頤不由好笑。

他選的這個管家謹慎又忠心,唯一的缺點就是將錢看的太重。平日下人去他那兒取銀子,不論數額多少必要連問幾遍:誰讓取的,取了做什麼用。

今日聽到出了這麼大數額的紕漏,理智霎時便拋去了天邊。

順才遞了杯涼茶過去,勸道:“貴叔您先喝杯茶歇一會兒,這兩個不論是誰都跑不了的。便是要送官,咱們也得抓住證據才是。畢竟何三爺還是族長的兒子呢。”

觀棋撓撓頭:“既然不是馮仁貪了,那這二萬兩去了哪兒?”

何貴接連喝了兩碗涼茶,心裡已經平靜下來。忽然想到馮仁的身份,遲疑著開口道:“馮仁是老太太的陪房,難道是……”老太太貪了去?

“不不不,應當不會是這樣。”

何貴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老太太可是府裡最大的那個,當家幾十年攢下無數私房。況且每年還有兒孫晚輩們的孝敬,怎麼可能去貪公中的銀子?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他那位祖母自來喜好奢華,又是個愛攀比的性子。彆家老夫人有了什麼,她立馬也要置辦起來,生怕被彆人給比下去了。最近幾年老太太又喜歡上了佛道,每年往寺廟道觀裡花的銀子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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