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1 / 2)

狀元及第 不老春 6166 字 8個月前

棲玄寺始建於前朝,原本不過是個很小的荒山野寺。

當年大寧太|祖皇帝起兵造反,被前朝末帝派兵追殺,在逃命時太|祖皇帝得到當時棲玄寺的住持幫助。後來□□奪得天下前來還願,棲玄寺的名聲這才越來越大。

如今正值盛夏,百姓們大多呆在家中,如非要事甚少出門。

但棲玄寺畢竟名聲在外,即便驕陽似火也無法擋住所有的香客,韓自如便是其中之一。

自從那日與韓自如約定好後,何頤每隔兩日便會帶著寫好的文章來寺中向韓自如請教。對方每每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令何頤很是感激。

韓自如自稱是代替母親前來還願的,但何頤去過好幾次,並未見其做過任何有關還願的舉動。每日隻如借讀的學子般看看書寫寫字,閒了與寺裡的老和尚論一番禪。

而那對姓梁的主仆除了第一次見麵,便再也沒見過了。他曾旁交側擊的問過韓自如,被告知‘梁老弟家中有急事已經回了永寧’。

這借口很沒有誠意,但通過韓自如麵上的表情便可知道,梁姓青年的事不是他該打聽的。不過何頤卻在腦中對照排除了一番,那位梁姓青年的身份何頤心裡也有了個大致的推測。

何頤邊走邊思索著今日得到的指教。他前世是文學專業,在寫文章這一塊有著天然的優勢。

但前世的文化圈極為寬容,加上社會開放發達。何頤在寫文章時常會不自覺帶入前世的觀點,這些過於超前的觀念古人往往難以理解,更不願接受。也是因為這一點,他在寫文章時會儘量去避免,最終導致了韓自如所說的“穩重的太過刻意”的毛病。

經過韓自如這段時間的教導,何頤已經知道。雖然他的觀念看似不容於這個時空,但若是用大寧本土人的立場去表達,即便文章中有許多超前觀念,也不是完全無法被接受。

如今他需要努力的重點,是學著將自己當成大寧原住民,站在他們的立場上去想問題,尤其是在作文章的時候。畢竟他的目標是考科舉入官場。

“少爺,我剛才好像看到王家三舅老爺了。”

何頤沒太在意:“看到便看到了,枕霞山在升州和瑞陽交界處,或許他也是來上香的吧。”

王家三舅老爺名叫王謙,是大太太王氏的親弟弟。首輔王馳共有三子二女,王謙是兄弟中最有天分的,早早就中了進士。但他卻一直未入仕途,而是留在老家瑞陽教書,如今正在蘭賢書院做山長。

四房剛到升州時便派了人去瑞陽。觀棋便是跟著去送禮的人之一,認得王謙倒也正常。

王氏投毒之事在何王兩家並不是秘密,但畢竟明麵上沒有給王氏定罪。何王兩家仍然是姻親關係,這些麵子上的禮數是必不能少的,何頤不想才剛一來江南就落人口實。

“可我看三舅老爺的打扮似乎與平日迥然不同,好像……好像又不是三舅老爺。”觀棋的語氣裡透著一絲疑惑和不確定。

王謙是江南有名的大才子,他們剛到升州沒幾天便聽說了對方的名聲。聽說王山長相貌英俊為人風雅,坊間許多大姑娘小媳婦對其芳心暗許。

觀棋向來記性好,尤其是對人的容貌,說是過目不忘也不為過。王謙的變化竟大到連觀棋都不敢認?何頤被引起了興趣:“如何不一樣?”

觀棋正要描繪一番,瞧到山門走出來的人後又閉了嘴,用眼神示意何頤看後頭。

隻見棲玄寺的大門處,一群壯仆簇擁著個英俊男子走了出來。但首先讓人注意到的不是這名男子的容貌。而是他那身充滿暴發戶氣質的打扮。

隻見他穿了件大紅灑金的外衫,腰部左右兩邊掛滿了荷包、玉佩等飾物。頭上戴的帽子正中鑲著塊成色上好的祖母綠。十根手指中八根帶著金、玉製的戒指,剩下的兩根大拇指則各套了隻扳指。右手搖著的泥金扇上寫著‘招財進寶’四個大字,仿佛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是商人一般。

何頤抬手擋住臉,覺得眼睛有些疼。

“你確定這是王謙?”

正好那群人經過何頤主仆跟前,那疑似王謙的暴發戶上上下下掃視著何家主仆,視線中的鄙夷毫不掩飾。

何頤瞅瞅自己穿的素紗單衫,和兩個小廝身上的棉麻做的短褂。夏天不是就該這樣穿嗎?

察覺到對方眼神中的不善,天狼竄了出來,發出“嗚嗚”的聲音。

暴發富被嚇得退後一步,旁邊的壯仆忙圍上來護著。有了武力撐腰,暴發戶收起眼神中的忌憚,從鼻腔裡哼了一聲,高高昂著頭離開了。

風中飄來一句——“村野莽漢!”

何頤:“……”

洗硯道:“你莫不是認錯人了吧。”如此囂張跋扈且目中無人的暴發戶,怎麼可能是名滿江南的大才子王謙?

觀棋也不敢確定了,他記得王家三舅老爺是個溫文爾雅渾身書卷氣的讀書人。剛走過去這個渾身的銅臭味離著三丈外都能聞到,兩人除了那張臉外毫無相似之處。

“難道真是我認錯?”

不遠處,暴發戶鑽進了馬車,車夫將鞭子一甩,馬兒便小跑起來。

“沒錯!就是王家三舅老爺!那個臉上漲了痦子的車夫我在王家見過!!”

何頤心頭浮起疑惑,以觀棋對人臉的卓絕記憶力,絕不可能連續記錯兩次。但如果王謙來棲玄寺是進香,又為什麼要打扮成這幅模樣?

王謙抑或說是王家,是否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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