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術又道:“這藥汁能養膚,用清水可以洗乾淨。大姑娘,我再給您調配一瓶,您回去後多敷些時日。”
謝丹靈也過來湊熱鬨:“讓本宮也瞧瞧。”
“丹靈表姐。”顧知灼放下銅鏡,扁了
扁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我這樣,是不是很醜。”
“是……”謝丹靈趕緊擺手,“不是不是!”
“丹靈表姐最好了,咱們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不是?”
謝丹靈想也不想就點頭。
顧知灼飛快地用手指沾了點藥汁,撲了過去,笑了起來:“我們就一起當醜八怪。”
謝丹靈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拔腿就跑:“才不要呢。”
兩個人又是追又是逃,鬨作一團。
淑妃撫額,對著大宮女無奈道:“吵也是她們倆,好也是她們倆。鬨得本宮頭都痛了。”
大宮女掩嘴笑道:“您這不看得樂嗬著呢。”
表姐妹倆繞著正殿跑了一圈,謝丹靈躲在淑妃懷裡找保護,結果淑妃直接倒戈,一把抱住了她,招呼道:“抓住了,夭夭快來。”
謝丹靈咯咯直笑。
顧知灼撲到她身上,讓她不能亂動,用藥汁在她額頭畫起了花鈿。
點完最後一片花瓣,謝丹靈拿著銅鏡臭美的左看右看,淑妃打發出去的大太監鄭公公回來了。
他的神情慌亂,額頭有一層薄汗,氣息尚未平穩就急切地稟道:“娘、娘娘,鳳鸞宮讓雷給劈了。”
什麼?!
淑妃記起剛剛那道突兀的悶雷,難掩驚容。
謝丹靈顧不上照銅鏡了,兩眼放光地催促道:“快說說。?”
“是,公主。”鄭公公還有些後怕,他俯首稟道,“娘娘,您走後,皇後娘娘就把其他人都打發了,帶著三皇子和季姑娘回了鳳鸞宮。三皇子承認是自己讓劉太醫在顧大姑娘的藥裡做了手腳,和季姑娘無關,皇後若還要追究那就是要逼死他。”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顧知灼,接著道:“三皇子殿下口口聲聲,他心悅的隻有季姑娘一人,想娶的也隻有季姑娘一人!是、是顧大姑娘不識趣,巴著皇上的一句戲言非說是婚約。”
“皇後怒不可遏,讓人把季姑娘拖下去打。”
鄭公公咽了咽口水,有些話實在太難聽沒敢直接說,生怕汙了五公主和顧大姑娘的耳朵。
“皇後宮裡的嬤嬤們就來拖人,三皇子擋在季姑娘身前,見人就打,皇後被氣得心口痛,隻說杖斃,必須杖斃。”
鄭公公驚魂不定道:“娘娘,鳳鸞宮的秋姑姑親口告訴奴婢,這雷是在皇後娘娘說出‘杖斃’兩個字之後,響起來的。幾乎是一前一後。”
“鳳鸞宮主殿的飛簷當場就起了火。”
哇哦。謝丹靈激動地鳳目發亮。
她脫口而出道:“皇後要杖斃姓季的,鳳鸞宮就被雷劈了?”
這……
這怎麼聽著就跟戲本子一樣,不對,連戲本子都不敢這麼寫吧?!
顧知灼勾了勾唇角,頗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喟歎。
季南珂的運氣一直都很好,仿佛生來就被天道偏愛。
上一世也是這樣,無論任何災厄,她總能逢凶化吉。
還記得,有一年,季南珂剛剛成了三皇子妃不久,皇上給了謝璟一個賑災的差事,當時國庫空虛,連賑災銀子都拿不出來,謝璟為此傷透了腦筋。
後來,季南珂主動和他一同去了青州東陽縣。誰想,大災之後有大疫,他們還在路上,東陽縣就出現了疫症,等他們到的時候!,十室九空,活著人還不足一成。
這下銀子夠用了。
謝璟當即撥銀,為百姓延醫放藥,又每戶都給分了良田和農種。
這一次的賑災,謝璟在民間聲名大盛,朝堂上也是讚譽有加。
沒多久,謝璟入主東宮,季南珂成了尊貴的太子妃。
謝丹靈興奮又激動,迫不及待地問道:“後來呢?”
鄭公公躬身繼續道:“三皇子告訴皇後,清平真人曾為季姑娘批過命,說季姑娘是天命福女,得承大啟之福運。”
“後來,皇後把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和三皇子不知道說了什麼,又讓人悄悄地把季姑娘送回府去。皇後對鳳鸞宮上下下了嚴令,亂說話者杖斃。”
淑妃冷笑連連:“天命福女?”
“她也配!”
她冷著臉,拇指輕輕摩挲著皓腕上的翡翠玉鐲。
謝丹靈好奇極了。
連“承大啟之福運”這樣的話,都敢隨便說。這清平真人要不是真有本事,那就該是……
“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