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栩神色複雜,“你的辦法很高明,一旦老三出手,定會被抓個現形,但是……有一個問題。”
雲淺疑惑的看著他。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晦色,“當我們自己也身在局中,父皇或許會覺得,是我們故意引誘老三犯錯。”
雲淺臉色變了變。
想要反駁,但不得不承認,這男人說的沒錯。
曆朝曆代,沒有一個皇帝不多疑的。
她的行為已經類似釣魚執法,父皇即便不懷疑他們是故意嫁禍蕭淩策,也會覺得他們是早已料到會有人刺殺,故意甕中捉鱉。
為君者,往往不會喜歡這種心眼太多的人。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道:“那我們就直接把真圖給蕭淩策!”
男人臉色微變。
雲淺勾唇,“當然,不能直接送給他,要讓他憑自己本事拿到手。”
……
當天下午,蕭墨栩就帶著圖紙,入宮向景帝申請今年的布防官。
景帝看了他拿來的路線布防圖,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所有的馬車都一樣,刺客就無法確定他的位置。
而且每輛馬車周圍至少有四名護衛,若真的有刺客行刺,那就至少要動用幾百人才能確定他的具體位置。
如此興師動眾,還未必能成功,正常的刺客絕對不會這麼做!
“好,好!”
景帝讚不絕口,“今年的布防官,就交給你來做!”
蕭墨栩抱拳一揖,“多謝父皇,那兒臣就先行告退,回去準備兩日後的出行了。”
說罷,他正要離開。
景帝卻忽然道:“老七,這些年讓你閒賦在家,委實是屈才了。”
蕭墨栩一愣。
景帝欣賞的看著他,“祖宗規矩,身有殘缺者,不得入朝。可是朕不想再為了那些教條規矩,白白浪費你這樣的人才,所以從溫泉山莊回來以後,你便重新入朝吧。”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染上一絲罕見的慈祥。
蕭墨栩臉上閃過一抹錯愕,“父皇……”
景帝歎息道:“如今你和蘇棠感情這麼好,孩子還會有的。朕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人,不忍心扔了府中那個傻小子,現在朕也不強求了,就給他找個鄉下的莊子養著吧。”
蕭墨栩的表情就這麼僵住了。
原來到頭來,還是要讓他舍棄硯兒。
隻不過從前是扔掉,如今變成了送回鄉下。
或許對於一國之君來說,這已經是最大的退讓了。
可他從前尚且不願,如今硯兒不但會喚他父王,甚至還是他和雲淺的孩子,他又怎麼可能答應這種事?
他幾不可察的沉了臉,“多謝父皇好意,可若要兒臣為了區區官位就割舍骨肉至親,那兒臣絕不答應!”
說罷,他甚至沒有跟帝王告退,就徑直推著輪椅轉身離去。
景帝愣了一下,厲聲道:“老七,你給朕站住!”
可是蕭墨栩頭也不回。
景帝氣極反笑,對著一旁的李德通怒喝,“你看他這是什麼態度!還區區官位?在他眼裡,為朕和朝廷出力就是區區官位?”
李德通訕訕一笑,“皇上,您也說了,睿王是個重情義的人——若是他如今突然改變主意,當真願意為了入朝為官而舍了小世子,您還會信任他嗎?”
景帝頓了一下。
確實,隻怕今日之事,換了他其他那些兒子,都會滿口答應吧?
老七這份情意,真是讓人又生氣,又動容。
……
淩王府。
蕭淩策收到消息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
“所有的車馬都一樣?”
他氣得冷笑,“那本王還怎麼在父皇周圍安插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