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先生思索片刻,“王爺不必動怒,其實這樣一來,反而讓我們的計劃變得更容易了——皇上坐在哪輛馬車裡隻有睿王一人知道,那麼一旦有刺客精準刺殺,皇上能懷疑的人豈不隻有睿王?”
蕭淩蹙眉,“可我們如何知道父皇坐在哪輛馬車裡?”
話音剛落,門外匆匆跑進一名侍衛,“王爺,這是睿王府送來的信。”
蕭淩策一愣。
拆開看了一眼,裡麵竟是一張路線布防圖,每一輛馬車上還標著沒個人的名字!
蕭淩策錯愕,“老七竟把圖紙給了本王?”他神色頓時有些複雜,“鬱先生,或許老七對本王確實沒有二心呢?”
鬱先生冷笑,“王爺先彆急著下定論,且等到今晚再看吧。”
……
夜深。
顧惜蘿看著手中的字條,斂了下眸,把紙條放在燭火上燃成灰燼。
等到王府所有人都睡下,換上夜行衣,悄悄的從房裡出來,翻身一躍,朝著蕭墨栩書房的方向趕去。
進門之前,她四下環顧了一圈,見空無一人,這才潛入書房。
翻箱倒櫃找了很久,終於在一堆書籍的夾縫中找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後便如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走到王府後門,把東西塞了出去。
蕭淩策拿到圖紙,看著上麵繪製的車隊順序,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騙了本王?”
白日裡老七讓人送來的那張圖紙,竟然是假的!
他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倏地抬眸看向鬱先生,“先生早就猜到?”
鬱先生麵露歎息,“王爺還是太心善,皇室子弟哪來的兄弟情誼,又哪來的真心合作?”
蕭淩策眼神冷了幾分。
確實,皇室隻有利益,哪來的兄弟情?
如果說他原本還對老七有幾分愧疚,那麼這一刻,所有的愧疚都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他冷冷的道:“這兩張圖紙中,父皇的車駕分彆位於第七位和第十三位。為了以防萬一,本王打算在這兩處都埋伏刺客。”
既然老七給的第一張布防圖是假的,那麼誰又能保證第二張是真的,或許也隻是虛晃一招呢?
所以兩張圖紙,他都要用。
就算當真時運不濟,兩張都是假的,他也不虧。
橫豎,父皇也不會知道此刻是他派來的,隻會覺得老七辦事不力,讓隨行的護衛隊中混入了刺客!
這一次,他就不信老七和蘇棠還能不死!
……
兩日後,就是前往溫泉山莊的日子。
景帝帶著皇後和諸位王爺公主們,以及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及其家眷,浩浩湯湯的出發,前往溫泉山莊。
今年被人議論最多的消息不是其他,而是這些完全一致的車駕。
“哎,所有的車駕都一樣,我都不知道哪個才是皇上了!”
“是啊,睿王爺莫名其妙整這麼一出做什麼,往年咱們還能趁著這個機會見到皇上天顏,今年卻是什麼也看不到了!”
“你們懂什麼,聽說睿王是為了保護皇上的安全才這麼做的——這裡少說也有三十輛馬車,所有的馬車都一樣,刺客就不知道皇上到底在哪輛馬車裡了,自然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行刺!”
“原來如此,睿王果真英明啊!”
“……”
百姓從最初的不理解,到最後的歎服敬佩。
景帝坐在馬車裡,也不禁點了點頭。
馬車行進了大半天,議論聲漸漸淡去,馬車已經從京城的主道行進到了郊外,再過半日就能到溫泉山莊了。
隻是就在此時,人群中忽然尖叫。
“啊——”
似乎是箭入皮肉的聲音。
景帝臉色一變。
緊接著就聽到侍衛的厲喝聲響起,“有刺客,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