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林沼時音的頻率越來越高,以前分明和這人毫無交集、更是隔著街區的不同學校, 可自從那兩次見麵後, 仿佛很經常就能見到對方。
實際上大多不過是人群中的驚鴻一瞥, 洶湧的人流、川流不息的各式車輛,仍然能夠一眼便準確定位對方的所在。
——隻是背影都能隱約確定。
爆豪甚至在思考他是否中了什麼個性。
可如果是個性, 時間似乎太長了點, 從夏天到冬天, 延續著的期待從心底生根發芽, 哪怕還不能確定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可是感性的層麵, 已經開始不自覺的心向往之了。
“就是喜歡吧!”
經常跟在他身後的幾人之一某天綴在身後, 幾人一起討論著青春期的戀愛話題, “因為無時無刻都會想念啊, 就算人再多,一眼能看到的也隻有對方而已。”
爆豪猛然刹住了腳步。
像亂七八糟的少女劇情。
又不是擁有什麼類似千裡眼的個性, 也沒有在對方身上裝什麼高科技的雷達。
她卻比任何人都來得耀眼。
引他注目。
爆豪當晚睡得很晚, 翻來覆去地思考有關“喜歡”的可能性, 得出的結論同樣清楚明了:
毋庸置疑。
所以他決定去追求試試。
過程有點曲折……或許不隻是有點。
到底還是走到了交往的一步。
體育祭當天,爆豪滿心以為她會到場——他都已經把話說到那個份兒上了, 再怎麼樣時音也會來的吧。
至少,爆豪以為他們那段時間相處得很不錯。
但她沒有出現。
或許也好。
這場比賽並不精彩。
他的行為似乎也不適於被旁觀。
爆豪這麼安慰著自己, 他被五花大綁上台, 等人差不多都散完了, 他看著手中的獎牌嘲諷地笑出了聲。
極其短促, 身邊沒有人聲。
經過看台上自己的空位時,不知為何,原以為已經消失了的、或許能夠說服的所有情緒一齊湧了上來。
想見她。
想問她為什麼沒有來。
想告訴她自己的感情。
想和她在一起。
想她喜歡自己。
他當即撥了電話過去,是關機狀態,他擔心時音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繼續打過去,後來終於通了。
問了地點,爆豪借了切島騎出來炫的自行車——觀看的人太多,維護秩序的預先準備隻能起到維護秩序的作用,但交通堵塞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在趕過去的途中腦子裡似乎想了很多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
爆豪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極為衝動的事,但他能確認自己是清醒的。
‘我覺得,當上村君將獎牌遞到我麵前的時候,好像在告訴我,即便那件事沒有我的參與,最後的分享卻是給我的。’
‘雖然你不知道我曾經的努力,但我曾經的努力中卻有一部分是為了來到你麵前所做。現在,我將自身與榮耀一同奉獻於你。’
世界上會說這些漂亮話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或許這部分人天生就是為了彌補那些永遠不可能將這句話宣之於口的人的缺失。
爆豪反複攥緊了那枚獎牌——他不想給這枚。
這枚獎牌的來曆讓他無法釋懷。
他如鯁在喉,耿耿於懷。
總覺得上麵沾了點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可是,可是。
如果這就是目前最好的東西,如果這就是成功率最大的東西,如果這件東西不會在讓他感到恥辱的同時、成為時音眼裡誠意不佳的選項。
它其實不過是一枚獎牌。
並不代表著那個紅發少年所說的榮譽。
他的榮譽在他自身。
而獎牌是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