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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霄避開了貼身伺候自己的小廝,關上門窗,就著燭光清點了一下自己的私人財產。

以前祖父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給他的壓歲錢,還有從月例銀子裡攢下來的小金庫,他的身家足足有一萬兩白銀。

畢竟他的父親是城主,母親更是極為富有的商賈人家出身,江雲霄每年都能夠得到一筆豐厚的壓歲錢。

早知道會有今日,自己就應該少花些銀錢。

他回憶了一番劇情,目的地及其遙遠,窮家富路,一萬兩銀子看著是很多,可真用起來,很快就能花光。

江雲霄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既然決定要逃跑,就不會拖延到死線來臨的那一日。他盤點完能夠帶走的錢和物件,不打算再磨蹭:他要借著這次出門的機會跑路。

但是情緒不可以外露的太明顯,自己一定要表現得和往常一樣,絕不能讓江雲飛發現半點異常。

知道了對方的真麵目,這會兒江雲霄不惜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自己這位同父同母的兄長。

書裡的自己隻是一個送出身體和身份的背景板工具人,所以也沒有詳細描寫江雲飛的細致安排。

但是根據江雲霄對後者的了解,他不敢相信任何伺候自己的下人。

逃跑路上一定要注意細節,平日裡父母兄長送給自己的禮物,就算是再喜歡,一樣也不能帶,免得上麵有什麼特征,被江雲飛安排的人發現,第一時間把自己抓回去。

他帶了自己之前存下的私房錢,一些金子,少量銀子,還有剛從母親那裡支取的銀票,打扮得像隻花枝招展的孔雀。

沒有刻意隱藏躲避,江雲霄神態如常的騎著自己的白馬追風出了門。

他一直以來就不怎麼愛讀書,但是很喜歡騎射,愛好之一就是賽馬,所以拿去買馬坐借口,沒有人會懷疑什麼。

在他出門之後,立馬就有人去了大公子所在的房間。

布置的十分雅致的房間門窗緊閉,光線十分昏暗,空氣中點了花草製成的熏香,但也無法壓製住那過分濃鬱的藥味。

“少城主,二公子方才騎馬出府了。”

“咳咳……”

躺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青年不受控製的咳嗽,隨即捂著錦帕,吐出一口血來。他的血色都不夠鮮豔,而是呈現如同鐵鏽一般的暗紅,顯然已經病入膏肓。

負責報告的侍從一臉的擔心:“少城主?”

明明已經瘦得不成人形,卻依舊保持著從容神態的青年道:“無礙,小弟去哪了?”

“回少城主,二公子是去梁公子家中買馬了,說是來了一匹汗血寶馬,他還向管家支了一千兩銀子,想要買下那小紅馬。”

江雲飛的腦海中便浮現自己看弟弟騎馬時的場景,少年本就生得俊俏明媚,就如同懸掛天空之上的太陽,而自己卻是雨天青苔,隻能待在陰暗潮濕的地方。

年輕健康的身體,騎著白馬在陽光下馳騁,就如同一陣風,灑脫快活。

“真好啊。”

他是禹城的少城主,是這座城主府的繼承人,生來就能輕易的擁有一切的美好之物,唯獨沒有一具好的身體,每次看到江雲霄縱情玩樂,他心中的嫉妒便不受控製的瘋長。

從前他是認命的,想著手足兄弟的情誼,想著自己的父母,對弟弟雖是嫉妒,卻也不是沒有半點喜愛之情。

畢竟江雲霄是自己的親弟弟,同父同母,流淌著同樣的血液。

但是在一年之前,他邂逅了宋知玉,如月光一般美好皎潔的玉郎。這樣破敗的身子,讓他注定無法和自己的戀人縱情歡樂。

江雲飛控製不住自己對江雲霄的嫉妒,好在上天垂憐,竟然讓他僥幸有了一段奇緣,接觸到了世界的另一麵。

那些話本子裡的故事,並不完全是失意書生的無聊意淫,這個世界竟然真的有鬼。

在那本特殊的秘法中,有一種奪舍之法,人將死之際,可以奪取年輕富有活力的身體,從而實現真正意義上的長生。

這種奪舍之法,必須要奪取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存在,可以是父母,可以是子嗣。而他十分幸運,正好有一個足夠健康,且容貌俊美的親生弟弟。

江雲飛視江雲霄的軀殼為自己的所有物,那樣蠢笨的腦子,配不上這樣出眾的體魄。

“跟上他,隨時向我彙報。”

他不能容忍江雲霄出事,但也不能做得太明顯。畢竟這樣陰私的手段,若是暴露出去,會影響自己的名聲。

父母愛自己,但無疑也是疼愛這個年輕健康的小兒子,他沒有試驗過秘法,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

書中寫了,此等秘法,有一定的失敗率,如果身體的原主人拚命的抵抗,自己不一定能夠爭的贏。

江雲飛堅信自己的神魂一定比江雲霄這個沒什麼腦子的弟弟強,但是他也有幾分擔心。

所以他藏著瞞著,隻在這段時間悄悄的給江雲霄的飲食中下了一些特殊的藥。

他恨自己得到那秘法的時間太短,藥物起不了太多作用。

江雲霄很愛在外麵跑,一張嘴對食物又很挑剔,江雲飛雖是禹城的少城主,卻也不可能收買所有的飲食攤子。

做這種事情,要隱秘,他隻敢驅使自己的心腹,牽扯的人越少越好。

他用病,用兄弟情誼和母子情誼,在這段時間內將江雲霄這陣風困在了城主府,但是也不可能強硬的囚禁對方,至少在婚禮舉辦之前,最好還是不要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