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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的青年沉下了一張臉,他的神情如同鬼魅,讓房間內的氣氛比之前更加壓抑:“盯著他,不要讓他出城。”

前來彙報的人又問:“若是二公子非要出城呢?”

江雲飛輕描淡寫道:“那就斷了他的腿,不要撞的太重,養幾日就能行。”

他捂住自己緩慢跳動的心臟,今日這顆羸弱的心臟比往常跳的更快了一些,聽到江雲霄騎著馬出去,它又不舒服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有些不安,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脫離了自己的計劃和掌控。

馬上就要成親了,一切都不能出亂子。那具身體將來是自己要用,所以隻要暫時撞斷腿,等到成婚之夜養一養,他總要給玉郎一場完美的婚禮。

但是等到當天夜裡,快到宵禁的時候,江雲飛並沒有等到江雲霄回來。

那種失控的不安感加劇了,江雲飛喚來盯梢的人:“二公子呢,怎麼到這個時辰他還沒回府。”

“二公子和梁公子一起去了紅袖招喝酒。”

紅袖招,就是禹城最大的青樓,這座青樓背後的主人,正是江雲飛這個少城主。

是自己主子的地盤,所以盯梢的人沒有看得很緊。

按理來說,江雲霄就待在自己的產業上,他不用擔心,可江雲飛就是控製不住。

“想辦法讓他從紅袖招出來,把二公子帶回來!”

“他馬上都要成親的人,去這種地方,是墮了我們江家的名聲。”這本應該如明月般皎潔郎君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淒厲,猙獰的模樣像極了張牙舞爪的惡鬼,“若是他不配合,現在就打斷他的腿!”

紅袖招作為禹城最大的銷金窟,有很多公子哥都會去這裡尋歡作樂。這地方不僅有溫柔的解語花,還有曼妙的歌舞,出眾的美食。

二公子年紀輕輕,去這種地方也不會真做什麼,不過是聽聽小曲解解悶。

再說了,二公子馬上就要為了給兄長娶個男人衝喜,在大部分人看來,那宋知玉再漂亮,也是個不能生養的男人。

娶男妻,名聲也不比進紅袖招好吧。

雖然不解為什麼少城主對二公子如此狠心,但是仆從還是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是。”

畢竟他們都知道,少城主並不是真正品性高潔的明月郎,如果違抗他的命令,死的就是他們這些命賤的奴隸了。

但是等紅袖招的人收到消息,他們強行闖進江雲霄所在的包廂,卻發現對方叫來陪同的姑娘被打昏塞在了床上。

梁誌梁公子後腦勺更是一個鼓起的大包,整個人被那位不著調的江二公子綁在了床上,嘴裡還塞著一塊抹布。

“快看,這裡有一封信。”

闖進來的人心裡咯噔一聲,小心的拆開了被火漆封好的信,這信看起來是蓄謀已久。

阿爹阿娘:

孩兒不孝,多謝這些年來你們對孩兒的照顧,古有削肉還母,削肉還父。孩兒實在是對自己狠不下心,就拿這一縷斷發算是了結。

這段時間我想了又想,我還是不喜歡宋知玉。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注定是怨偶一對。衝喜這種事情,不能夠勉強。

要是兄長實在喜歡,還是讓他自己上吧,他要是沒力氣,就用大公雞拜堂,或者父親您老人家自己上。

世界很大,孩兒想出去看看——不孝子,江雲霄留。

江雲霄其實是個心善的人,但是他想到自己的結局,對這些要害自己的手足血親。那是半點善心都擠不出來了。

至於跑路地點放在紅袖招,一方麵是這地方三教九流出入較多,是跑路的好地方,另外一方麵是他從劇情中知道,這破地方也是他哥江雲飛的人。

後來江雲飛成了惡鬼,這樓裡的姑娘可沒少幫著江雲飛騙人。

至於他那個友人梁誌,兩個人交情不深,對方早就被江雲飛收買,為利益做了他身邊的奸細。

這些家夥,沒有一個人無辜,所以江雲霄坑他們的時候,一點都不手軟。寫這封信的時候,年輕俊美的少年郎還在口中怨氣十足的念叨:“辜負真情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知道手足兄弟如此算計自己,他不是不心寒,不過信寫完了,江雲霄便也沒那麼氣了。

反正千錯萬錯,他這個受害者從來都沒有錯。

他趁著黃昏夜色,樓裡客人漸多,偷偷打開窗戶跑了,逃跑的時候,他順著風,奔著自由的方向,無比愜意。

看了信,這些人反應過來:“二公子跑了!”

“趕緊去追!”

但是這些人來的似乎有些晚了,他們追了出去,消息傳到城主府,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臉色如同墨汁一般陰沉,他立馬給了最高的權限:“封鎖城門,把他給我追回來!”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指緊緊的扣著床板,身體都在隱隱發抖。

找了一日一夜,江家都沒能在城中找出江雲霄,隻能戰戰兢兢的把江雲霄留下的信送到城主府手裡:“二少爺應該是早就做了準備,這會兒出城去了,暫時不知道他去哪個方向。”

憑借強大意誌力扛了一日的江雲飛聞此噩耗,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有些發暗的血,血跡模糊了江雲霄那一手張揚無比的字。

運籌帷幄,自認掌控一切的執棋者怒極攻心,硬生生給氣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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