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餘缺找人租賃了一間客房,留給叔父一家,交代一番後,又急匆匆的就要往行會外走去。
但就在他要跨出後院時,一道喝聲響起:
“呔!你小子今夜來這作甚?”
餘缺猛地回頭,卻發現是自家的半個老師,黃歸山。
對方攏著袖子,手裡拎著一壇子酒,正醉醺醺的踉蹌著,他見餘缺被自己嚇了一跳,臉上頓時露出笑意。
此人口中還詫異道:“今夜縣學開科,你磨磨蹭蹭作甚,還不快點過去?小心遲到了,取消了你今年的資格,還連累到來年的科舉。”
餘缺認出此人,他緊繃的心神微緩,連忙上前:“見過黃師!”
隨即他目光微亮,立刻就扯著黃歸山,朝著自己租賃的客房走去。
抵達客房中,黃歸山看著房間裡局促不安的叔父一家,其眼神訝然,心間倒也有了猜想。
他和餘缺關係友好,因此早早就聽餘缺說過家裡情況,知曉餘缺是寄居在叔父家中,且叔父家中還有兩個女兒,現在客房中的人數和年歲,正好就對上了。
無需餘缺介紹,黃歸山就小聲道:“你招惹仇家了?”
“正是。”餘缺沒有客套。
他當即承認,並將自己打殺族長夫人一事說了出來,然後納頭就拜,長揖道:
“懇請黃師今夜,或將來幾日,都能替晚輩照料親人,免得遭了暗害。”
不等對方拒絕,餘缺微微一頓,又將懷中正熱乎的五狼分屍令拿出,誠懇的遞給對方:
“這是晚輩打殺了那尤氏,從其身上撿拾到的,伏家寶物之一,勞煩黃師先保管一二。”
黃歸山聞言,他身上雖然還有酒氣,但是麵色頓時一正。
此人絲毫沒有怕麻煩上身,果斷就道:“妥!你且去赴考,此地有黃某看護,保管無有一個閒雜人等能進的來。”
話聲落下,對方還譏笑的將餘缺手中的五狼分屍令推回去,嗬斥道:“你這家夥當黃某是什麼人了。快快去趕考!”
黃歸山立刻驅趕著餘缺,便要將他轟出房門。
而餘缺在這等趕考的緊要關頭,依舊是沒有忘記叔父一家,還不惜消耗人情、拿出寶物,也要安置他們。
此情此景讓一旁的叔父等人瞧見了,頓時百感交集。
兩口子眼眶微紅,想要說話,但擔憂擔心打攪到兩人,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叔父出聲,也催促餘缺:“缺兒,你速速趕去考場。若是真耽擱了,叔父實在是沒臉見你爹娘。”
餘缺見狀,也就不再囉嗦,他一咬牙,朝著黃歸山、叔父叔母分彆一禮,然後就蹬蹬的朝著外麵小跑而去。
不過在跨出房門時,他的袖子還是一抖,五狼分屍令忽地就掉在了地上,自己則是頭也不回的便離去。
這令牌質地不俗,鬼氣濃鬱,是難以帶入考場的,且餘缺未經煉化,還擔心胡亂使用的話,可能有詐。
因此他與其隨身攜帶,存在被人偷去、索去的風險,不如就先留在此地,讓黃歸山保管一二。
對方若要,不還便是,若是不要,到時候自然就會回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