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5(1 / 2)

阮父捏著嶄新結婚證的邊角,有一下沒一下地磕著桌沿。

阮母垂眸認真手裡的小紅本,一字字地看過去,好像終於確認了結婚證上印著的就是自己兒子。

兩本結婚證分彆落在父母手裡,阮存雲頭皮發麻,仿佛自己的孩子被綁架了。

這時候真誠該擺在第一位,阮存雲討好地承認:“我們結婚了,沒來得及跟你們報備。”

阮存雲小心翼翼地往父母那邊蹭,準備找時機把結婚證安全地取回來,訕笑著找話講:“二位有什麼想說的嗎。”

阮母瞧了他一眼,淡淡說:“你們穿的白襯衫,照片還可以。”

阮存雲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們聰明。”

阮父冷颼颼地說:“我看你們是逃班出去結的婚吧,急得工作都不要了?”

“你連這都看出來了?”阮存雲驚道,接著脖子一縮,乾笑道:“爸,你怎麼看出來的。”

“結婚證上有日期。”阮父像是在和笨蛋講話,“那天是周五。”

阮存雲誇張地恍然大悟:“啊對對對,你記憶力真好。”

阮父麵無表情地看向秦方律,目光銳利:“秦總,你們這決定做得有點草率了吧。”

秦方律似乎一直怔愣著,被叫到名字才回神,直挺挺的一句:“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阮總一言九鼎,您不能反悔。”

阮父“哈”了一聲:“我剛剛說什麼了?”

秦方律扭頭看窗外,慢吞吞地說:“您叫我兒子了……”

空氣中似乎有一隻烏鴉緩慢地嘎嘎飛過,阮父被堵得說不出話。

阮存雲突然大笑出聲,扶著秦方律的胳膊肘笑彎了腰。

“這本書說得確實對。”阮母優雅扶額,“時代在進步,孩子在進化。”

阮父低咳了一聲,一臉嚴肅:“你們有多認真?”

“很認真。”秦方律挺胸抬頭,像在回答軍訓教官的問題,“是六十年後還能在我們的床頭櫃裡找到結婚證的認真。”

阮母不明顯地笑了一下,把結婚證放回秦方律手裡:“那就收好。”

阮存雲心裡雀躍,朝媽媽撒一點嬌:“你不生氣呀?”

她沒回答,隻是曳著裙擺走出書房,扔下一句:“三位男士,過來吃飯後甜點。”

阮媽媽做了酒釀丸子,是她家鄉的味道。南方風味的糖水精致又小巧,白玉潤透的甜湯上撒著一小撮金桂,雕花瓷碗,待客體麵,頗有米其林三星級的擺盤風範。

秦方律得體地淺嘗半勺,眼睛一亮,稱讚道:“很好吃。”

勺碗精美,阮存雲小豬吃糠似的一口給炫完了,眼巴巴地看著他媽:“鍋裡還有嗎,我還想喝。”

阮母眼風一掃,語氣淡淡:“糖水本是用來招待客人的,特意講究了些……”

秦方律默默咽下一口甜湯,一動不動地聆聽。

“但方律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客人了。”阮母稍往廚房一瞧,對阮存雲說,“你直接把盆端出來吧。”

阮存雲屁顛屁顛地去了,轉頭端出來一個碩大的白瓷盆,沉甸甸地盛了半盆甜湯。

手上順便還捏著一個大鋼勺,高中食堂打菜師傅手裡的那種。

高雅的用餐氛圍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米其林三星變成了食堂大鍋飯。

阮存雲對此毫無知覺,把大勺沉進甜湯,打算盛出來。

秦方律圖表現,看大家差不多都把第一碗吃乾淨了,便站起來主動接過鋼勺:“我來吧。”

他給阮存雲盛了一碗,然後給阮母添滿了,正準備往阮爸爸碗裡勺的時候,阮父眼疾手快地把雕花小碗推走,換了個敞口大碗。

阮母細眉微蹙,指尖按在阮父手腕邊,嚴厲道:“你血糖那麼高,還吃?”

“啊對。”阮存雲拽著秦方律讓他坐下,“不能給我爸吃。”

阮父看著秦方律,壓低聲音喊了聲:“方律。”

好家夥,一邊是老婆,一邊是嶽父,才進家門第一天秦方律就陷入了此等兩難境地。

而秦方律隻猶豫了一秒就做出了選擇,順著阮存雲拉他的力道,乖乖聽話坐下了。

阮父看著麵前的空碗,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秦方律恭敬地教育他:“爸,男人就應該聽老婆的話,您覺得呢?”

阮爸爸覺得這個便宜兒子應該是白撿了。

阮媽抿著唇笑起來,說這孩子挺會講話的。

隨意聊了會兒,話題又回到了秦方律和阮存雲身上。

半小時前,桌上的話題還是“方律年薪多少”和“方律工作忙不忙”,去了趟書房的功夫,話題就變成了“你們倆不會連婚禮都辦了吧?”

阮存雲哭笑不得:“沒呢,哪那麼快。”

阮母白了他一眼:“連婚都能偷偷結,還有什麼事是你們做不出來的?”

阮父語氣嚴肅,說的內容卻有點可憐:“要記得邀請我們去婚禮。”

“記得,當然記得。”秦方律連連答應。

後來兩位家長又問了很多。

即使秦方律年長幾歲,在他們眼裡仍然隻是個半大的孩子。

他們問“房子要不要買新的”,秦方律說“小雲可以住我那裡,房子夠大”,阮存雲說“不用新買了,不環保”。

他們又問秦方律的父母知不知道這門婚事,阮存雲一愣,下意識握住了秦方律的手。

秦方律溫和地笑笑,淡然地說他爸媽很早就離婚了,他現在隻有媽嗎,秦媽媽很喜歡阮存雲。

阮母的眼神分明搖晃了兩下,溫柔地說,改天約秦媽媽出門逛街。

本來家裡給秦方律準備了一間客房,現在他們也不管了,阮爸阮媽吃完飯就回了自己臥室,關門前隻叮囑倆孩子要早點睡覺,彆玩到太晚。

阮存雲敷衍地笑著應“好好好”,把秦方律拉進屋,砰地一下關上了房門。

和阮存雲那間堆滿漫畫和手辦的出租屋相比,阮存雲從小居住的房間乾淨整潔得不行。

書櫃上擺著名著和充滿年代感的教輔資料,阮存雲淡然地笑,說最開始書架上還是有一些漫畫書的,隻不過都被他爸扔掉了。

秦方律知道自己應該尊敬伴侶的父母,但這不妨礙他討厭曾經阮父的行為。

他歎了口氣,捧著阮存雲的臉親了一口,然後和他一起去了浴室。

洗澡的時候,阮存雲拉著秦方律的手給自己塗沐浴露,桃子香氣的泡沫在兩人的皮膚間流動。

一場澡洗了很久,淋浴聲遮蓋住其他的聲音,流水帶走彆的液體。

浴缸裡的水麵起起伏伏,起霧的鏡麵上淩亂地按著幾個淌水的手印。

阮存雲是掛在秦方律身上出來的,像樹袋熊似的軟綿綿地抱住他。

家裡沒有合適尺寸的睡衣,秦方律索性沒穿,赤|裸著身子把阮存雲摟在懷裡,兩人一起躺在充滿陽光氣息的被窩裡,軟乎乎的被窩和軟乎乎的阮存雲都貼著秦方律。

秦方律呼吸仍然滾燙,一下下撲在阮存雲耳畔。

阮存雲抬頭蹭上秦方律鼻尖,耳鬢廝磨,低聲哼唧著:“好想每天都這樣過……”

“嗯。”秦方律啞聲應道,“我們回去之後就搬家吧。”

阮存雲說好。

周末兩天,阮存雲帶著秦方律在海城吃吃玩玩,最後馱著爸媽塞給他們滿箱的特產和零食上了回程的飛機。

剛落地,兩人就著手開始準備搬家。

阮存雲的出租屋看起來不大,裡麵裝著的東西卻多得數不勝數。

整牆的漫畫、塞滿衣櫃的cos服和各種衣服裙子、精心擺放在展示櫃裡的手辦,全是需要小心地包裝好再運到新家的東西,需要很多時間和心思。

秦方律也忙著在家清理東西。

雖然他家很大,但兩層樓擺滿了他的東西。

他們采用螞蟻搬家的方式,每天下班之後都從阮存雲家運一部分東西到秦方律家,順便再一起睡個覺。

阮存雲的漫畫加入秦方律的漫畫櫃,兩台遊戲機擺到一起,不同的手辦被送到相應的區域。

秦方律家看起來沒怎麼變,但其實充實了許多,很多東西都從一個變成了一對。

這天要搬的部分是阮存雲的衣服們。

他把收拾好的衣裙從櫃子裡抱出來裝好,衣櫃逐漸變得空蕩,顯露出裡麵的那個小保險櫃。

“裡麵都是重要證件吧?”秦方律小心翼翼地抱起來,“一定不能掉了,回去我給你找個安全的地方放好。”

“是啊,有我的結婚證。”阮存雲笑嘻嘻的。

秦方律挑了挑眉:“這麼寶貝著啊?”

阮存雲:“那當然。”

搬過去之後,秦方律敲了敲阮存雲的保險櫃,說:“把結婚證拿出來?我放到床頭櫃裡。”

阮存雲一邊輸密碼一邊笑道:“你真打算保存到六十年後啊……”

堅固的櫃門打開一半,阮存雲突然頓住了,臉刷地紅了,立刻就想把保險櫃門關上。

啊啊啊,他居然忘記了,他把秦方律那一抽屜的畫也鎖在裡麵了!

秦方律眼疾手快地攔住了門,笑眯眯地看清了裡麵一疊厚厚的畫紙:“你都藏了些什麼好寶貝……哇,都是畫誒,我怎麼覺得挺眼熟的啊?”

沒法藏著掖著,阮存雲索性破罐子破摔,紅著脖子狡辯:“我珍藏蛋老師的畫,跟你秦方律有什麼關係?”

“確實。”秦方律把那疊畫紙拿出來,被拐走的畫終於又回到他手裡。

他問:“你最喜歡蛋老師畫的哪一幅?”

阮存雲嘴硬:“我隻是帶回家了,沒看內容。少兒不宜。”

“哦——”秦方律拖長了音調,“那這張紙為什麼有折痕?”

秦方律手裡拿的正好是那張貓耳小雲在行李箱,純真誘人的畫麵上橫亙著一道折痕。

阮存雲想起來,這是上次在床上看畫看到興起,他動作幅度有點大,不小心壓到的。

阮存雲惡人先告狀,指著畫紙問:“你先說,這紙上濕掉的痕跡是怎麼回事?絕對是你弄的。”

“觀察得挺仔細。”秦方律笑著壓低聲音,“想著你畫畫……噴上去的。”

親耳聽到答案,衝擊力比想象中更大。

隻是一句直白的陳述,阮存雲就渾身過電一樣地麻。

他生硬地接話,試圖把話題轉開:“蛋老師不太行,每一張都沒畫完,連背景都沒有。”

“你不是說自己沒看過畫嗎?”秦方律輕笑,輕易揪住阮存雲的漏洞。

在他紅起臉來的時候,秦方律優哉遊哉地問:“你猜猜蛋老師本來準備畫什麼背景?”

“BALLS老師治好了我的陽尾。”秦方律突然念出阮存雲微博小號的名字,“陽尾同學每次的評論都能精準解釋蛋老師畫的主旨,透過畫麵看故事,給蛋老師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阮存雲一愣:“是、是嗎,原來你都有看啊……”

“是噢。”秦方律刮了一下阮存雲的鼻子,“蛋老師很早就眼熟你了。”

早已重合的兩種身份在此刻又微妙地分開,阮存雲神經微顫,莫名有點興奮。

BALLS老師從身後擁住阮存雲,溫柔道:“所以陽尾同學,現在給蛋老師分析一下這幅畫吧。”

阮存雲舔了舔犬齒,故作凶狠地說:“蛋老師是個大變態,所以肯定不是‘家裡’這種普通背景。”

BALLS微笑著挑眉:“嗯,繼續。”

這個版本的貓耳男孩比公開的那個版本更加嬌媚,或許是因為畫的是阮存雲本人。

阮存雲點在紙上的指尖有點抖,耳朵不由自主地紅起來,忍著羞恥道:“他蜷縮在破舊的行李箱裡瑟瑟發抖的樣子,看上去很冷,很可憐,大概是被人遺棄在這個燈紅酒綠的會所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發現了這個小可憐,好心地喂給他一顆草莓補充水分,準備把撿到的小貓帶走。但他是打算把小貓帶回自己家裡呢,還是準備帶進深淵般靡亂的會所裡呢……男人笑了笑,好像已經有了答案。”

秦方律鉗著阮存雲的胳膊,鼻息沉重:“會所都編出來了,嗯?少看點兒童不宜的。”

阮存雲弱弱地說自己冤枉:“我是在揣測蛋老師的思路。”

“蛋老師才不想把你帶去會所。”秦方律聲音低沉,“蛋老師要把阮存雲撿回家,藏在家裡鎖起來,每天隻做一件事。”

阮存雲承認自己奇怪的性/癖被這句話撩中,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BALLS……”

秦方律正把阮存雲的手腕按到床上,兩人激烈地吻到一起。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