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們隱隱約約透著一個黑色的影子。
也許是太過緊張,沒留意腳下的肥皂,加上地麵上全是水,踩中後,相良猛腳底一滑,整個人一個後仰。
“嘭”得一下,硬生生當場表演劈叉。
他沒敢呼痛,緩了許久之後,才緊張地爬起,躲在門後。
還好,剛剛的動靜不大,隔間裡麵的水聲覆蓋了他剛才製造出來的聲音。
相良猛這才稍微湊前,更加小心地往那個緊閉門扉走去。
空氣中充斥著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輕悠悠地縈繞在他的鼻尖。
這個時候,他站在門口反倒踟躕了。
一會將手插/入口袋,一會又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他的麵前。
有些事還是親眼見證才能消除疑惑。
反正都是男生,被看一兩眼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真的是……
大、大不了就負責……吧。
……
相良猛握了握拳,終於下定決心。
他抬手,摸上冰涼的門把,握住。
加大力道,用力往下擰開。
門把隨著他的動作,緩緩旋轉……
耳邊傳來一道勁風,身後有人偷襲。
相良猛反應迅速,立刻後撤一步,躲開襲擊,反手一拳,被對方接住。
相良猛定睛一看,有些意外。
“這不是剛剛在體育館打籃球的洛山……叫什麼來著?”
赤司征十郎鬆手,“赤司。”
相良猛說:“哦,對對,好像是這個名,嘛,我也懶得記。”
相良猛躍躍欲試,他舉起拳頭,隨即揮出一記直拳,惡狠狠地往赤司征十郎的身上揍去。
赤司征十郎雖然是個有錢的公子哥,但也正經學過格鬥術。
一番纏鬥下來,一人攻一人守。相良猛靠多年積攢的經驗,赤司征十郎靠常年學習的知識,最後誰也沒有討到好處。
最後兩人拉開距離。
赤司征十郎上下打量麵前的男人,明顯是個不良混混。
“你應該是個外校生吧,外校生可是禁止進入休息室的。”
“那又如何?”
相良猛扭了扭頭,脖子處的骨頭喀啦作響,說,“你不也是外校生?”
同時他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
赤司征十郎舉起手中的毛巾,說道:“我們洛山得到紅高的同意,可以使用這裡的淋浴室。”
他們身側隔間的水聲瞬間停下。
此時相良猛才意識到這裡在哪裡,居然敢高聲說話。
他們齊刷刷地看著關上門的隔間。
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哢噠”一聲。
是門把扭開的聲音。
緊接著門緩緩打開。
從裡頭突然扔出兩塊肥皂,兩人頭頂精準無比地正中一塊。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握住了從頭頂彈跳下的肥皂。
他們愣了下,手感滑不溜秋的。
“你們兩個,在彆人學校裡打什麼架?”
千代頭發濕漉漉的,還滴著水,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個。
相良猛後知後覺地捂住頭蹲下去,痛啊啊啊……
赤司征十郎緩緩摸向頭頂,好像……有點痛。
早在相良猛進入淋浴間的時候,千代就已經發覺有人地進來,窸窸窣窣的,肯定不是什麼好家夥。
她倒是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妄為的家夥敢打她的主意。
她迅速衝洗完身子,穿好衣服。
花灑她沒有關掉,靠水聲掩蓋自己,然後悄悄解了門的鎖。
她屏息握著肥皂等在門的一邊。
果不其然,磨砂門出現了一個湊上來的陰影。
然後門把在自己麵前慢慢旋轉即將要打開……
結果……
外麵就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真是失望啊,她其實想看人吞下肥皂能不能吐泡泡呢。
千代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她走出淋浴間,到休息室的櫃子裡翻出袋子,將剛剛換下來的衣服塞進去。
赤司征十郎問:“身體沒事?”
千代擺手,說:“我能受什麼傷,倒是你,你的胳膊擦到了吧。”
她眼神示意他胳膊上的擦出的傷口,上麵還有新鮮的血跡。
應該是就救她的時候擦到了。
赤司征十郎才看到,淡淡地說了聲:“沒事。”
他說,“你還是去檢查醫院一下比較穩妥,畢竟有些傷,外表看不出。”
“你也是。”
千代從自己的櫃子裡翻出一樣東西,然後交到他手上。
她鄭重地說:“很感謝你之前救了我,這個藥酒你拿著,口服,不要客氣,收下。”
哪有人擦傷要喝藥酒的……
但赤司征十郎還是收下了,“謝謝。”
“這個藥酒,我爹親手做的,外麵買不到的,采用珍貴藥材,比如人參、當歸、鹿茸、蜈蚣、壁虎、蟾蜍、蠍子、蛇膽……”
她爹寶貝得緊,還是她從他床頭靠左第三塊磚下翻到的,藏得如此之深,肯定是個好東西。
怕被她爹發現,所以她帶到學校藏了起來,打算自己以後受傷的時候用。
赤司征十郎皺眉,怎麼越聽到後麵越不對味……
他覺得手中小小的一瓶藥酒,分量重如千金。
他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東西,深褐如黑的液體在玻璃瓶中搖晃,玻璃瓶外沒有任何標識,看上去真的是自家炮製而成。
突然他看到了瓶底裡有一行不注意根本看不見的小字。
……補腎壯陽酒。
赤司征十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