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仁聞言頓時一愣,他和飛仔自小相交,一起長大,在市井打拚,加入幫會,又一起去當海員謀生,相互之間了解極深,自己的情況飛仔應該是一清二楚,也不是個能攢下錢的人。
他一扭頭,沒有好氣說道:“找我?我這兜裡有多少錢你不清楚,不信你就在這屋子裡搜,搜出來都是你的,連個零頭都湊不夠!”
飛仔卻是根本不信,他來找阿仁想辦法,自然也是有把握的,嘴裡哼了一聲,開口說道:“你彆推的這麼乾淨,我問你,柳川出事的那天晚上,是不是你進了他的房間?那件東西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飛仔的話讓阿仁身形一震,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臉色立時一變,嘴裡惱火的說道:“彆胡說八道,這事和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好端端的進柳川的房間乾什麼?再說我連那件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你這家夥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對於阿仁的矢口否認,飛仔並不意外,他接著說道:“我今天去找皮特和黑仔他們打聽消息,你說出事的那天晚上一直在和他們打牌,可是皮特他們說,你那天晚上打牌的時候是輸了不少,手裡沒錢了就走了,過了半個小時後,你又回去接著打牌,這個時候,你手裡就拿了不少錢,還都是英鎊和法郎的大鈔,黑仔問你的時候,你還說是從我這裡拿的錢,對嗎?”
阿仁一時說不出話來,飛仔之前要去調查那天晚上的情況,他就找了一個借口,推脫不去,可是沒有想到,飛仔還是詢問到了一些破綻。
這個時候,飛仔繼續說道:“那天晚上我在酒吧廳裡值班,根本沒有和你見麵,你怎麼會從我這裡拿錢?而且咱們兩個人身上加起來也沒有那麼多錢,更不要說英鎊和法郎,你說,這些外幣,短短半個小時,你是從哪裡搞到的?
還有,那天晚上,柳川和那個洋女人在酒吧喝酒聊天,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記得很清楚,一直到十點左右,他們才離開,也就是說,有人在十點之前進入過他的房間,而你離開的這半個小時,正好是九點到九點半之間,怎麼會這麼巧?
還有這次炳哥讓我們追查,這麼好的機會,要按照你以前的性子,隻怕比我跑的還快,可是你一開始就沒有興趣,根本就不上心,你和我說實話,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飛仔的一番話說完,阿仁臉色很是難看,兩個人知根知底,彼此太過了解,有些事情彆人看著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在飛仔看來,卻處處是破綻,隻要一想,就能猜出一個大概來。
好半天,阿仁才無力的揉了揉頭發,看著飛仔苦笑道:“平常你這腦子笨的像頭豬,可對付我倒是靈光,要是用到賭錢上麵,也不至於欠這一屁股債!”
飛仔一聽,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原本還是有些拿不定,現在已經可以確認了。
阿仁索性也不再隱瞞,畢竟兩個人的交情不一般,他對飛仔還是可以信任的,於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那天晚上,阿仁的確進入過柳川的房間,那些外幣也確實是從柳川的房間裡偷出來的。
阿仁這個人出身市井,後來加入幫會,身上的毛病並不比飛仔少,就算是當了船員之後,攜帶走私貨物掙了不少錢,可是吃喝嫖賭,揮霍的也是厲害,手上掙多少錢也不夠花。
所以他還是絞儘腦汁的尋找一切可以撈錢的機會,他的腦子靈活,為人精明,很快就找了一個生財的手段,那就是偷竊郵輪乘客的錢財。
不過他做事小心,設計的也精巧,首先他選擇的下手對象很固定,那就是乘坐頭等艙的乘客,這些人身家比較豐厚,手裡有不少現金。
其次選擇的時機適當,那就是郵輪每到一處港口,如果有下船的頭等艙乘客,他才會在目標臨下船之前,找準機會行竊。
至於行竊的方式很簡單,那就是直接潛入乘客的房間盜取,因為每一個客艙的門鎖都是長年不換的,鑰匙在保管員那裡都有備用,阿仁花了不小的功夫,找機會都給一一複製了下來,這樣進入乘客的房間,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
而且他每一次行竊也很注意,那就是絕不會一次偷取的財物太多,隻拿一部分,給乘客留有餘地,更不會去拿相對貴重的物品,不把事情做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