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鈄轉頭瞧向自己女兒,上官婷想了想搖頭道,
“不瞞二位姐姐說,家父身子有病,一直都在用藥調養,家中除了幾畝薄田便隻得這一間鋪子,賣了鋪子雖說有大筆銀子進項,但總歸還是要圖個細水長流的!”
那上官鈄也應道,
“老朽家裡隻得這一處產業了,還指望著以後留給家裡女兒做嫁妝呢,二位還是租賃吧……”
武馨安有些失望,不過做生意自是要講究一個你情我願,也不能強買強賣不是?
當下應道,
“即是您不願賣,那我們還是照著前頭契約租賃下來便是!”
上官鈄點頭,於是便將前頭那店主的契約改了,換作了二人的名姓,又按著前頭與店主說好的銀子,當麵點清,如此便算是將這鋪子接下來了,這廂又給了店主三日搬運貨物的時間,二人這才算是將事兒辦完。
二人與上官鈄等人告辭出來抬頭看天,見得已是晌午時分,想起與裴赫的約定,便對肖桂容道,
“容姐姐,已是晌午了,不如尋個地方吃飯去?”
肖桂容應道,
“這裡離家不遠,自然還是家裡去吃的!”
武馨安搖頭,
“今兒我午後與裴赫有約,回去隻怕耽誤,還是尋個食肆,點幾樣小菜,用過之後也好儘快過去!”
她即已說要赴約,肖桂容便不好堅持,四人就在附近挑了一家乾淨的食肆,進去點了好些樣菜,因著下午有事也不敢吃酒,隻是埋頭扒飯吃菜,用過飯之後,武馨安又將幾樣未動的菜,讓店家包了給肖桂容帶回去。
“這家小店看著門麵小小的,廚子倒是好手藝,我們今兒點的多了,這些菜未動過,容姐姐帶回去給伯母和弟妹們嘗嘗!”
這廂又讓錢楓送了肖桂容回去,肖桂容也是個玲瓏心腸,知曉她這是有意幫襯自己,心下感激,接過來衝著武馨安福了福,
“多謝安安妹妹!”
提了東西,卻是堅決婉拒了錢楓相送,自己回去了。
武馨安這才帶著兩位護衛騎馬去了皇宮,待到了裴赫指定的宮門處,裴赫卻還未到,三人便尋了一處背陰的地方等著,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這時間有一個青衣的小太監尋了過來,行禮道,
“不知可是裴夫人當麵?”
武馨安打量了他一番,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麵白身子瘦小,便應道,
“妾身夫家正是姓裴……”
小太監應道,
“奴婢乃是老祖宗跟著跑腿兒的小順子,我們老祖宗知曉您今兒要過來,隻等了許久不見人,便讓奴婢出來瞧瞧……”
武馨安應道,
“前頭是約了我家夫君在這處等候,隻他還未曾到……”
小太監看了看日頭,
“這樣大的太陽,這宮門外實在熱得不成,您還是彆在門口等了,隨著奴婢先進去吧!”
“這……”
武馨安有些猶豫,她向來是個膽子大的,倒是不怕一個人進皇宮去,隻那老太監她也隻見過一麵,不知他脾性,進去見了麵若是言語不周,又沒有裴赫在身邊圓場,怕得罪了自家夫君的師父便不好了!
小太監又勸道,
“老祖宗已派人去西苑打聽了,不多時便有回信,您到老祖宗那處等著,便能知曉裴大人的消息,豈不是比在這裡乾等強!”
武馨安終是被說服,於是留下了王勇與錢楓二人,自己跟著小太監進去了宮裡。
那頭裴赫一早便跟著陸炳去了西苑,話說這西苑原隻是大慶曆代皇帝出宮散心之處,隻到了嘉靖皇帝這處,卻是因著前頭他在宮裡差點兒被宮女給殺死,從此便對皇宮產生了懼意,於是跑出宮出,長駐在西苑之中,除非重大慶典,又有百官百般相求,他是決不會踏入皇宮半步的,於是如今朝臣們回事,又或是皇帝發號政令則全是在西苑之中了!
陸炳帶著裴赫進了那比皇宮還要戒備森嚴的西苑裡,先在外頭等了等,裡頭有人出來報道,
“爺爺,陛下正在做早課,做完早課還要在丹房裡瞧瞧昨兒練的丹,隻怕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要不……您到一旁歇息一會兒,待陛下出來……奴婢立時過來報於您知曉!”
出來報信的是大太監黃錦的人,陸炳不是一般的外臣,他是皇帝的奶兄,又是個權勢滔天的主兒,有他在一日,東廠便被壓得死死地,翻不了身,便是東廠的大檔頭黃錦見了他都要低頭叫一聲大都督的。
更何況這些小太監們了,不過陸炳為人向來沉穩,少有那張狂跋扈之舉,與這些宮中的太監也是十分交好,因而他進出宮闈自有人搶著上前獻殷勤討好的,陸炳聞言點頭,
“好!”
賞了那小太監一綻銀錁子,領了裴赫到一旁偏殿中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