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呀!這性子太軟就是不好,對人太好了反倒讓人認為軟弱可欺……”
說罷看了許坤一眼,
“你也是……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明明能好好和離,你偏偏要挨上幾巴掌才肯就範,是不是……賤?”
許坤敢怒不敢言,隻是低頭不敢看她,武馨安看了看金珠寫的條子,又看了一眼那賬房,
“你倒是說了實話的,下去吧!”
那賬房聞言如蒙大赦,連忙跑了出去,一低頭混進了人堆裡。
武馨安看了看那和離書,逐字逐句的念了一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讓許坤再謄抄了一遍,
“好!即是如此還請許掌櫃的用印吧!”
許坤回頭瞧向自家下人堆裡,顯是打算著叫人去給自己取印,武馨安卻是一笑,
“用不著這麼麻煩!”
說罷抬手抓了許坤的一隻手,反手在腰間取出那把波斯小刀來,一刀割在了許坤的左手掌上,
“啊啊啊……”
那許坤立時嚇得大叫起來,武馨安笑道,
“你叫甚麼叫,又不會要你的小命!”
她那一隻小小的手,不見怎麼用力就牢牢抓著許坤的手,任他是如何掙紮都沒法子掙脫,待到傷口處的鮮血湧出來,手腕一翻將他的手掌牢牢按在了紙上,立時那紙上便有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子了,兩張都給按上了手印,武馨安才放開許坤的手,一旁人過來給他包紮,武馨安將那和離書提起來吹了吹,待得上頭的血印乾後,便交給了錢楓,
“再去給師姐瞧瞧,讓她也用印!”
“是!”
錢楓當下帶著和離書快馬趕回了裴府,許坤撫著自己的左手,一臉怨毒的盯著武馨安,嘴裡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還……還不……不走?”
武馨安笑眯眯道,
“彆忙!彆忙!還有呢……”
她滿意的看著許坤瞪大了眼,
“這夫妻是和離了,你不是還要分家產讓兒子們出去單過嗎?不如就在今兒分了吧,也省得以後我再跑一趟!”
許坤聞言便跟那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嗷一聲跳了起來,
“我……我許家的事……關你何事?”
武馨安笑道,
“許家的事兒是不關我的事,不過我那三個侄兒請了我這長輩出麵,見證一下你這做父親的如何分家產,這……也是正理吧!”
許坤有心想說個“不”字,隻看著武馨安正在漫不經心活動的手腕,又抬頭目光不善的瞧向自己,許坤一口氣憋在胸口處,怎得都沒膽子說出來了!
悶了半晌,他問道,
“你……你要怎麼分?”
他這回是學聰明了,不問清楚了再寫,他怕又挨巴掌,武馨安笑眯眯道,
“他們三個乃是嫡出,許家的家財,一人分兩成不為過吧!”
前頭金珠分了四成去,就剩六成了,這三個兒子一人二成,那……那這許家就被他們母子幾個瓜分光了!
許坤聽了立時紅了眼,拿手一指武馨安,
“你……你這惡……惡毒的婦人,你……你這是想讓我們許家傾家蕩產啊!”
武馨安應道,
“許掌櫃的說甚麼話?你那三個兒子不是許家人麼,怎麼會傾家蕩產?那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生的三個兒子,上了族譜,拜過祖宗的,便是你以後百年,也是他們摔盆打幡當孝子的!”
“我……我不用!”
許坤氣得血氣上漲,一張臉越發漲紅了,武馨安笑道,
“你用不用他們做孝子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武馨安說的,許坤怎麼認是他的事兒,可族裡也好,世人也罷,都隻認金珠所出的三個嫡子的!
許坤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武馨安笑眯眯看著他道,
“你怕甚麼,你不是在外頭還有私產麼,那些給你那四兒子不是正好,或者……”
她大眼兒一眯,很是危險的看著許坤,
“或者……你打算把私產也拿出來分一分?”
許坤立在那處惡狠狠瞪著武馨安半晌,才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來,
“你……休想!”
武馨安笑道,
“那便好……那你就老老實實把這家產給分了,若是不然……我們上衙門打官司,看看你那庶子能分到幾成家產?”
許坤被她一句話擊中了軟肋,這平常百姓倒也罷了,似他們這京師裡有些家產的大戶人家若是以庶替嫡,會惹人笑話的!
許坤原先的打算就是將金珠休了,之後三個兒子打發出去自立門戶,這家財全數都在他自己的掌握之中,分多少,怎麼分自然都是自己說了算,三個大兒子隻要明麵上過得去,任誰也挑不出他的理來。
之後鋪子裡的生意,便全數交給四兒子,以四兒子的聰慧,不出十年必能將許家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