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大夥看錢鳳萍的目光都不對了。
什麼惡媳婦能慫恿丈夫過繼啊?這可是大不孝!
錢鳳萍當即冷了臉,起身兩步就到了何氏跟前。
“啪!”
一個巴掌都落了下去。
何氏捂著臉,都懵了!怎麼可能,錢鳳萍敢打她,她可是大嫂,長幼有序!
還不等她發作,錢鳳萍先開口:“何氏,我給你臉麵,喊你一聲堂嫂,但說穿了,你如今不過堂哥的妾室,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再者,方家逼我丈夫走投無路入贅在前,處心積慮讓他過繼在後,這樁樁件件,是誰的過錯,去村裡一打聽就知道,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混淆是非的?”
她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厲。
何氏剛才那話,要是坐實了,不僅毀了方銅的名聲,更會斷了彥哥兒的科舉之路。
孩子為了能科舉,付出了多少?她都看在眼裡,她這個當娘就得做好後盾。
何氏想撒潑,但對上錢鳳萍的眼神,莫名有點慫了。
不應該是這樣,錢鳳萍以前多好糊弄啊,怎麼……
“原來是個妾啊?誰家後宅沒管好,讓一妾室出來鬨事?”
“逼著親兒子入贅,真是頭一遭聽說,都贅出去了,還想擺譜得孝順?”
大夥你一言我一語,給何氏擠兌的麵上漲紅。
可心裡卻是怒火上湧。
以前,她是讀書人娘子,秀才女兒,錢鳳萍不過是個克夫的寡婦。
錢鳳萍哪敢跟她大小聲?
現在卻全變了,何氏一咬牙,就想用撒潑打滾那一套。
錢鳳萍卻已經主動看向了方老爺子,麵上還笑吟吟的:“堂伯,如今可是縣試呐,你可得管好家裡人,不能給大堂哥臉上抹黑。”
威脅之意很明顯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方老爺子不得不出麵,黑著臉衝何氏嚷嚷:“還不過來?丟人沒夠的玩意。”
何氏仿佛被卸了所有氣力,恨恨瞪了錢鳳萍一眼,就走了。
錢鳳萍似乎早有預料,淡定的坐了回去。
方金已經丟過一次功名了,方家肯定想讓他能平平穩穩的考完這次。
所以,方老爺子不敢鬨過頭。
方南枝端了茶壺,倒了一杯水,給她遞上,眼裡全是小星星般:“娘,你好厲害?你怎麼做到的?”
她看了全程,是能體悟出來的。
娘有點遞軟刀子的意思,不像她爹,她爹縱橫鄉裡主要靠著臉皮厚,胡攪蠻纏,和出手狠辣。
錢鳳萍接過水,溫柔的摸了摸小丫頭腦袋:“很簡單,一要看準時機,二要把握人心。”
在村裡,錢鳳萍向來溫溫柔柔,沒什麼鋒芒。
主要,村裡的女人主要靠著撒潑打滾取勝,她自然不是對手。
但這是縣城,尤其是考場外,等著的人是讀書人家眷,多數也是認字,在這樣的環境下,你就得講理。
以理服人!
何氏的腦子肯定是講不出什麼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