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路奔赴在找工作的路上時,他在朋友圈裡刷出來一條動態——
“XX路快遞點招快遞分揀工
250元一天時,包兩餐
日結,不拖欠工資
18-30歲男性優先
要求:認識字,沒有心臟等重病”
是那天那個幫他搬冰箱的快遞小哥,因為要聯係人上門,他們提前加過微信,事後並沒有聊過天。如果不是刷出這條動態,他都忘了自己的朋友圈還有這號人物。
250塊錢一天,那一個月是7500,差不多是他原來工資的兩倍,現在快遞員工資都那麼高嗎?
南陸可恥地心動了,但又覺得自己好歹也是正經本科畢業,現在是賣苦力,是不是太丟人了?可是錢更重要啊。
他又點開自己微信的零錢。
這段時間他麵試了幾家公司,要麼一眼看得出加班特彆嚴重,麵試官眼袋都快掉到顴骨,要麼底薪加提成,底薪還隻有1600,問提成,就說提成要看自己本事了。
還有的公司一開口就說實習期半年,實習期間不交五險一金。
南陸從不知道找工作是那麼艱難,他愁的開始晚上失眠。
以為離婚是邁向獨立人生的第一步,哪知道第一步之後的第二步就把他卡得死死的。
太丟人了!是不是很快就要交電費了?這房子怎麼那麼多耗電的家具!
南陸趴在意大利進口地毯上,把自己當成一條廢魚。鹹魚還有吃的價值,他沒有。趴了好一會,他將手緩緩摸向手機。
“你好,你朋友圈發的那個快遞分揀員的工作還招人嗎?”
弱弱地發過去。
大概幾分鐘後,那人回他消息,“招”。
標點符號都不帶。
南陸漂亮的手指在手機上輕點,“我可以嗎?”
“麵談”。
對方回,過了一會又發了定位過來。
南陸卻不敢回了,他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想去當快遞分揀員這種日結工,這種靠體力的工作一看就很累。他把手機丟開,重新打開電腦投簡曆,他就不信他不能靠自己找到一份靠譜的工作。
翌日,南陸被微信的新消息振醒。
是那個快遞小哥發的消息。
“來了嗎?”
這人好像是個急性子,南陸眯著眼看手機的短短幾分鐘,對方不斷彈出新消息。
“你人呢?”
“我怎麼沒看到你?”
“你不會放我鴿子吧?”
“……”
南陸睡意徹底醒了,他蹭的一下坐起,開始打字,“對不起,我昨天忘了跟你說,我……”
話還沒打完,那邊又發來一條語音。
跟紛至遝來的文字消息不同,語音裡快遞小哥的聲音很平緩,也很平靜,“我這邊很忙,待會你跟我發消息,我可能會看不到,你如果過來的話,直接進來,找到最左邊的貨架裡麵的電腦,那裡有人接應你。”
南陸愣了愣,昨天不是說麵談嗎?今天怎麼搞得好像他已經上崗了?那他現在是去還是不去啊?
在床上糾結了五分鐘後,他還是爬了起來。就這樣放人鴿子不好,他還是去看看吧,再苦再累也不過是八小時,他一個壯年小夥子有什麼不能乾,反正也就乾一天。
壯士割腕一般,堅決的南陸踏上了去快遞點的道路。然而這種誌氣在開始工作一個小時內就開始消退。
他剛到那裡才自我介紹,就被安排了活,然後他跟其他幾個一看就是打暑假工的學生一起分揀快遞。
一開始還覺得沒什麼,可過了一會,他的手臂開始發酸。兩個小時後,他的腰也不是他的腰了,動一動仿佛能聽到哢嚓的響聲。實在累得不行,他想找個地方休息,可剛坐下,就聽到有人在用喇叭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