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京都東陵處,三十二具陳屍案。”
此話一出,朝堂一片靜默。誰人不知,東陵乃陛下先祖陵墓,當初遷都時陛下心孝,一並遷來的。如今東陵處竟然出了陳屍,還有三十二具之多!為何如此大案,他們竟然聞所未聞!
“言相,”大理寺卿周晏站出來說道,“此案發生於東陵邊界官道而非東陵正處,陛下乃是萬民的陛下,你便是拿此等無聊事來打攪聖上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梁京都,天子腳下,是不是正處有何區彆?”
“言相,大理寺已抓獲真凶,你如今一再提起,是想同陛下參一本下官治案不嚴麼?”
“周寺卿,按禮製,非流案,結案必須上交刑部複核,你可曾上交”
“大理寺事務繁多,結案有十幾日阻滯,也屬正常。陛下,且不說言相所言是假,就隻說言相竟對大理寺內務知之甚詳,臣就想問言相居心何為?”周晏低頭對上一鞠,轉而看著言玄亦,一臉憤懣。
“無礙,言玄亦,你繼續說。”梁淮帝卻是起了心思,舉手示意,周晏黑著臉隻得忍下不發。
“元德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東陵邊界官道,現三十二具死屍,上報京兆府。”
“一月五日,京兆府遍查無果,遂上報至大理寺。”
“一月六日,大理寺卿周晏不曾勘察便結案,抓捕嫌犯一人,未上報刑部便於當日處決,而後案卷皆銷毀。”
“微臣大理寺主簿感百姓之冤,願附以血書,控大理寺卿周晏徇私枉法,壓案不表,求陛下徹查!”
言玄亦神色凜然,從袖筒裡拿出一封血書,“陛下,臣剛剛所言,皆是出自大理寺主簿血書之上。臣受托於人,不敢辜負,還請陛下恕罪。”說完將血書雙手奉上,由張福全接過呈給陛下。
聽到這裡,周晏的臉上的表情終於是掛不住,大理寺主簿不過是個從八品的小官,他竟然敢。。。周晏偷偷看了一眼四王爺,卻見四王爺未曾投來一個眼神,腳下一軟,登時便要立不住。
梁淮帝翻開血書,神色在字裡行間閃爍不定,朝臣大氣不敢嗬,偷偷看了幾眼,隻能辨出梁淮帝臉上是愈來愈深的怒意。
‘啪’梁淮帝突然黑著臉拍了下案桌,朝下人聞聲皆是一驚。
“周晏,朕給你個機會,你還有何話可說!”
周晏臉色煞白,冷汗頻頻,噗咚一下直直跪地,
“陛下,臣,臣有罪,臣一時貪圖評核績考,便草草將此案了結,求陛下降罪。”周晏顫顫發抖,如今他隻能一人攬下,隻求四王爺。。。。
言玄亦一聽周晏的話,懸著的心一鬆,成了,陛下自來多疑,周晏竟用評核績考這種虛事遮掩,梁淮帝聽了定會怒火更甚。
果然,梁淮帝冷哼一聲,“柳正月!”
“臣在。”刑部柳侍郎移步垂首。
“朕命你刑部徹查此案,以半月為限!朕要這案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微臣遵旨!”
“至於周晏”,嗬嗬,評核績考,梁淮帝眼眸一冷,“革職查辦,收押刑部,容後再審。”
“退朝——”張福全一聲結束了早朝,朝下眾人神思百像,今夜睡不著的怕是又要多了許多人。
“玲兒,你看什麼這麼認真?”蘇璃剛進門就見玲兒伏在案桌上看書看的認真。
“王妃,還是看那日書攤上買的野史記趣呢,奴婢現在才知道原來如今的京都竟是遷過來的呢。”玲兒見蘇璃進來,趕忙站起倒茶。
“嗯,大概是十七八年了吧。”蘇璃雖生於霧穀,但並未與世隔絕,算起來似乎遷都正是她出生的那一年左右。
“王妃真厲害,這都記得。”玲兒倒了茶,又轉身去續了點金絲炭,“對了,王妃,王爺現在如何了?”
蘇璃看了一眼玲兒背影,笑道:“還不是老樣子。”
“奴婢看王爺如今氣色好了許多呢,或是腿疾也好多了?”
“不過是調些藥膳,替他養養身子罷了,玲兒你在王爺麵前可不要戳他痛處。”
“是奴婢多嘴了,王爺真是幸福,有王妃這般為他著想。”玲兒蓋上爐頂,轉過身依舊笑容妍妍,蘇璃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同了,暗暗上了心。
門外適時傳來一陣敲門聲,“夫人,我是初九!”
“進來。”
“夫人,公子說柳侍郎家的梅花開的正好,想請您一道去看看。”
“梅花?”蘇璃啞然一笑,“好。”她平日裡賞的最多的便是藥草,至於梅花,彆苑溫暖,梅花隻有後院開了零星幾株。
初九一路高興地往回走到清苑,褚彧依舊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公子,夫人答應了。”
“嗯,”聲音雖冷,但眼尾的輕輕一顫,還是泄露了他的心思,“前兩日讓你去打聽的,打聽到了什麼?”
“皇上隻給了刑部15日時間,如今已經過了6日,可是刑部似乎沒什麼進展,公子,您下午過去,是想提點一下柳侍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