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方以智拒絕薦東宮 新師徒議論猛火油(1 / 2)

朱慈炤答道:“當初令尊在湖廣巡撫任上,因官軍追剿張獻忠不力而下獄。

一日朝罷,父皇忽與母妃歎曰:‘求忠臣必於孝子!’

如是者再,母妃請問其故,父皇曰:‘早禦經筵,有講官之父巡撫河南,坐失機問大辟。

該講官衣帶薰香,飾容止如常時。不孝若此,能為忠乎?

聞新進士方以智,父亦係獄,日號泣,持血書疏救,此亦人子也。’

父皇言訖複歎,俄釋令尊,得免罪複官。”

方以智如今才知事情背後還有如此關節,當即起身,對著乾清宮方向遙拜:“陛下知遇深恩,微臣萬死難報。”

朱慈炤一臉抱歉地對方以智說道:“自那之後,母妃對先生極儘推崇,數次在父皇麵前提起先生。

這一來二去,父皇就留了心。

如今先生被派來給我做講官,跟母妃的絮叨有很大關係。

母妃本意是稱讚先生之孝道,不想卻陰差陽錯坑害了先生,導致您來給我這沒前途的閒王做了講官。

不過先生放心,我會運作先生改派東宮講官。

我雖是閒散親王,但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方以智一聽:‘好家夥,剛剛定王才把我趕走沒幾天。在漢王府屁股都沒坐熱,漢王又要趕人了。

這個名聲傳出去,太子還敢要我?

就算漢王真有能力運作我去做東宮講官,萬一之後我再被太子趕走,那還要不要見人了?

但是一直做漢王講官,確實以後就彆想再被太子重用了。

留下吧,我祖孫三代都是東林,而眼前這位殿下明顯不怎麼喜歡東林。再待下去,很可能也要自討沒趣。

走吧,灰溜溜的,同樣很沒趣。

真邪性了,定王親東林,但他不喜歡我;漢王反感東林,但他同樣想勸我另謀高就。這怎麼裡外不是人呢。’

方以智也不好糾結太久,把漢王晾在那裡,隻得硬著頭皮答道:

“陛下與皇貴妃娘娘厚愛,微臣感戴之至。

令臣出任殿下講官,也是陛下信重,何來被娘娘坑害之說,臣絕無此心。

隻要殿下不棄,臣願竭儘自己淺薄的才學,同殿下一起探究學問。”

方以智學精了,這次不說訓講了,隻說一起探究學問。

朱慈炤點點頭:“那以後就有勞先生了,先生什麼時候想走,我隨時都可以為先生安排。”

兩人又相互客套了幾句。

一王二講官的師生關係算是暫時確定了下來。

朱慈炤又向方以智問道:“聽父皇說,先生涉獵廣泛、博覽群書,文學自不必說。於音律、物理、地理、史學、易學、醫道等無一不精,無一不通。

學生最想學的是物理、地理、史學和醫道。”

方以智一聽這個瞬間就來了精神,也不管什麼東林、東宮了,連忙問道:

“殿下也知曉物理之學?”…。。

“學生也隻是聽說過一二,比如母妃以前跟我講過,四川之地產猛火油,可水中生火。”

方以智心裡咯噔一下,這學生不好教啊。要不是我剛剛寫成一本物理書籍,差點被問住了。皇貴妃娘娘也是,乾點啥不好,非教漢王這些亂七八糟的知識。

方以智整理下思路,然後答道:“宋康譽之《昨夢錄》曰:高麗之東出猛火油,盛夏日力烘石,極熱則出液。

他物遇之則為火,惟真琉璃器可貯之。

西北防城庫掘池蓄猛火油,不逾月池土皆赤黃,又彆為池而徙焉。

《潛草》曰:南番泥油,水不能滅,乾泥龜灰可撲。

四川井油見水愈熾。

三佛齊獻火油,皆同一類。”

朱慈炤又問道:“猛火油,水不能滅,我軍可曾用之於火攻?”

方以智答道:“宋朝曾設立軍器監,專門製造武器,下設十一作,其中就有猛火油一作。

猛火油一般用於防禦,特彆是守城戰役中。

《續資治通鑒》記載:“修樓櫓,掛氈幕,安炮座,設弩床,運磚石,施燎炬,垂櫑木,備火油,凡防守之具畢備。”

南唐後主李煜的抗擊宋軍進攻時,曾以猛火油阻擊宋軍,結果突然風向轉變,大火反傷及自己軍隊,致使大敗。

到了咱們大明,反而沒聽說有什麼人使用。

殿下的意思,莫非是要將猛火油用於軍事?”

朱慈炤點點頭:“猛火油是好東西,把能工巧匠集中起來,大家集思廣益,總能想出好點子的。

比如把猛火油跟火藥結合起來,看能不能研製出厲害的新武器來。”

“殿下是想奏報陛下,為朝廷出謀劃策?”

朱慈炤被逗樂了:“先生覺得有意義嗎?大明的中樞已經爛透了。

我是要如史先生所言,到了漢中,自己使用這些新式火器。”

方以智點點頭,沒有再接話。

朱慈炤繼續說道:“有些話先生彆見怪,有很多文官,那真是爛人中的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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