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妃(2 / 2)

右相:“聽皇上提過,王爺棋藝高超,這殘棋已經困擾臣多時,不知王爺可願賜教。”

沈意遠深諳其道,隻消一眼,便可知這盤殘棋並不簡單。

“右相過譽了,談不上賜教,隻能說勉力一試。”

“王爺謙虛。”

兩人相對盤腿而坐,一同觀望破解這棋局。

林晏晝在右相身後站著,他的棋技尋常,跟尋常人對弈還有輸有贏,自然比不上右相和沈意遠。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解不開這棋局,索性不看了,轉而看向垂眼沉思的沈意遠。

他這一夜,翻來覆去睡不著,打定了主意今日不給他好臉色。

書房裡墨香濃鬱,窗外竹林清幽,滿室的文人書卷之氣。沈意遠明明是武將,卻能融於此景。

林晏晝心裡止不住地讚歎,連帶著臉色也柔和了。

“啪”一聲,黑子落於棋盤之上。

林晏晝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他給迷惑了,咳了一聲忙擺出冷臉。

右相和沈意遠專注與棋局,壓根沒有注意他。

沈意遠落子後,右相執白子和他對著走了幾步,果真解了。

“高,實在是高。”徹底忘了擺這盤棋出來的意圖,忍不住拍掌叫好。

林晏晝繼續咳,想提醒右相矜持。無奈嗓子都咳冒煙了,隻得右相一句:

——“嗓子不適就去喝茶,彆擾了書房清淨。”

碰了一鼻子灰,鬱悶地喝茶,悄悄瞥了沈意遠一眼,正和他眼神對上。

沈意遠開腔:“子安不怎麼不坐?”

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悅耳甚是,他也迷失了,咧嘴:“現在坐。”

右相問沈意遠:“臨之如何想到要這般解局?”

連稱呼都變了。

書房內的氣氛悄然轉變。

沈意遠暗鬆了口氣:“偶然得了一兵書,其中有一篇正巧與此棋相似,竟然真解了此局,全憑先人的智慧。”

聽到兵書林晏晝眼睛都亮了:“什麼兵書,能借我看看嗎?”

“在望京家中,回去後可差人送到相府。”

還得有十多天才能回去,林晏晝肩膀垮下來:“行。”

“臨之可記得那篇?”右相也想看看其中精妙。

聽懂右相言下之意,沈意遠頷首,起身往書案邊去:“我來寫。”

房內無下人伺候,林晏晝一邊幫他磨墨,一邊看他筆走龍蛇。

一會兒欣賞他文武兼修,一會兒埋怨他目的不純、覬覦燦燦,兩種感受在腦中互搏,終於是欣賞占得了上風。

恍惚覺得,燦燦若嫁他,好像也不錯。

這廂沈意遠憑著一盤棋扭轉了局麵,那廂沈老太君也樂嗬嗬地將一對兒鐲子戴到了林晚宜纖細的腕子上。

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次登門不是提親,主要是為兩家互通一下心意,免得不成事,日後見麵尷尬。

既然不是直截了當地談親事,林晚宜也不用避忌,沈老太君到了後院,她就出來陪著她們說話了。

沈老太君挑的鐲子很合她的心意,她斜靠在周夫人身上,晃晃腕子,笑盈盈地說:“娘,你瞧瞧。”

“彆晃了,娘眼饞,小心半夜去你房偷了據為己有。”

沈老太君麵前,周夫人也是晚輩,她老人家不常出來,周夫人說這話也是為逗她老人家開心。

林晚宜配合地用衣袖將鐲子遮得嚴嚴實實的:“娘可真壞。”

“燦燦喜歡這樣的,將軍府裡還有許多,等回了望京隨燦燦挑選。”

沈老太君沒女兒,兩個兒子都好麵子,連句軟話都不願意說,年輕時候就羨慕人家母女親親熱熱說話的模樣,現在看這更是眼熱,巴不得林晚宜早點嫁過去,好方便她肆無忌憚地貼在她身邊兒撒嬌。

抿了口茶,意味深長地朝周夫人道:“天兒不早了。”

周夫人了然,拍拍林晚宜的手:“老太君送的頭麵珍貴,你去收好。”

看她們這樣,林晚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她不適合在邊上聽。

趁她去旁邊屋子,沈老太君鄭重提了今日來意。

幽篁殿裡沈意遠就透了心意,周夫人早有準備,也滿意他的為人。

兩家人心意相通,一拍即合,待回望京,便可開始按規矩走禮節了。

事情順利,沈老太君臉上的笑就沒消過,她沒忘記前院的孫子,想他半夜趕回來求她成全的樣子,今日來一趟不見一麵,晚上不定怎麼抓心撓肝呢,貼心地為他謀劃:“臨之心儀燦燦,可燦燦沒怎麼見過臨之,是不是……”

行宮裡燦燦暈過去,甚至沒看清臨之的臉,上次見到還是接風宴,周夫人也覺得他們需要見一麵,最好能說說話,彼此熟悉一下:“我派人去前麵叫臨之。”

估摸著她們說好了話,林晚宜進去,周夫人噙著笑:“燦燦,前兩天皇後娘娘不是賜了一幅畫,拿來給老太君看看。”

林晚宜往周夫人身邊坐:“我讓秦桑去取。”

周夫人看她:“你去。”

沈老太君也看她。

猜到她們的用意,林晚宜臉上有些熱,咬著唇起身:“那……那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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