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沒見過幾麵卻對她用情這麼深,估摸著這麼多年在北戎,二哥哥信裡的她是他唯一的慰藉吧。
這不,她才及笄不久他就從北戎歸京,迫不及待要娶她。
可惜她上輩子光盯著顧星皓了,猜想他回來知道後,應該很會落寞。
這麼一想覺得他怪可憐的。
往他身邊挪了挪,掌心貼在他青筋隱顯的手背上,偏頭靠在他肩上:“往後我會待你好的。”
沈意遠被她突然的靠近和近乎於表明心意的話弄得措手不及,頓了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多謝。”
“謝什麼,怪見外的。”
兩人離得近,林晚宜明顯感覺到他的僵硬,心滿意得地垂眸。
瞧吧,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這麼激動,昨夜害她睡不好這事就不跟他計較了。
他的肩膀寬厚令人心安,林晚宜昨夜睡得不多,即便早上踏實睡了場回籠覺也沒完全補回來,車輪滾滾,車外鼎沸的人聲幽幽傳人耳中,像催人睡覺的小調,她稍一闔眼,便睡了過去。
感覺到她逐漸平穩的呼吸,沈意遠僵直身體一動不動。
他直挺挺地不懂給她借力,睡久了實在不舒服,幸好鎮北王府不算遠,到後林晚宜揉著脖子起身,嗔他一眼,嘟囔道:“鐵疙瘩似的。”
她有個毛病,在馬車上格外容易困,每回在馬車上困的時候,不是靠著秦桑綠枝就是貼著周夫人,她們全都軟乎乎的,路上眯一會兒隻會覺得舒服,哪像現在,脖子跟折了似的,早知道不如直接倚著車壁睡算了。
她的埋怨自然瞞不過沈意遠的耳朵,他有些犯難,戰場上形勢緊張時,泥漿地裡也是照睡不誤,遇到嫌這嫌那的新兵,直接按著往泥水裡滾一遭,不睡也得睡,哪遇過這麼嬌氣的,說不得罵不得。
林晚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由車下的秦桑綠枝扶著下了馬車。
不管怎麼說,路上到底眯了一會兒,這會兒精神上來了,也不打算躲懶拖延,準備了解一下這鎮北王府的情況。
女子出嫁,掌家之權尤為重要,一個人時她也想過,娘對沈意遠這麼滿意,除了品行為人等長處外,恐怕他府中乾淨且嫁過來無婆母掣肘也是原因之一。
同沈意遠說了後,他沒有推拒,極為乾脆地叫來了王府管事。
林晚宜在裕景院接見了王府管事,在她的暗示下,沈意遠也坐在一側陪她。
管事帶來不少東西,一一讓林晚宜過目。
新到一處最重要的不外乎是摸清此地的地形和人。
林晚宜略過賬冊和各處的鑰匙,隻挑了王府的輿圖和下人名冊出來。
和手邊上堆成小山似的賬冊不同,這偌大的王府,下人名冊竟然隻有薄薄幾張紙。
粗略翻了一下,除了皇上賜府時賜的下人外,他竟沒添過任何下人。怪不得見他時他總是一人,身邊至多跟個護衛,連個小廝都無,不想府中人也這麼少。
大致算算,光是她梧桐院中的人手,就快了占了這王府大半了。
抬眼看他,斟酌要怎麼開口。
她生活精細,梧桐院跟來伺候的人不少,但比起原先是遠遠不夠的,王府這麼大,要院子漂亮能見人,人手也是不能少的,廚娘也遠遠不夠……
可從這冊子看,他生活頗為簡樸,貿貿然開口,不知會不會損了她形象。
那廂沈意遠似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府中人事物,你隨心意添置。”
他在北戎多年,凡事親力親為,對這些要求不高。成親前祖母曾想送些人過來,但左右都是新人,不如等她住過來親自挑選來得順心。
林晚宜滿意,眉眼彎彎,送他甜甜一笑,隨後丟了手裡的名冊,拿起王府輿圖。
輿圖上畫得密密麻麻的,她看得眼花,著管事幫她講解。
管事也是皇上賜的,原是宮裡的公公,做事細致得很,不一會兒將王府各處講得清清楚楚。
林晚宜聽到一半,心情毀了大半,興致缺缺地聽完,連賬冊都提不起勁看,恰好臨近晚膳時分,借口餓了讓下人擺膳。
沈意遠看著她的情緒變化,滿頭的霧水。想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怎地轉眼就不開心了。
王府隻有他們兩個主子,膳食自然是在裕景院裡用。
林晚宜心情不佳,看著滿桌的食物也沒什麼食欲,挑挑揀揀隻動了兩筷子,細嚼慢咽地陪著沈意遠吃完了晚膳。
早膳她起得晚兩人是分開用的,午膳在平南將軍府是一桌人一起用的,這是沈意遠第一次單獨與她用膳,隻當她是胃口小,沒有多想。
不料,晚上沐浴後,她扯著幔帳兩端,隻露出張氣鼓鼓的臉,不許他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