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卿卿我我(1 / 2)

“是呀,我哪裡都好,你要記得珍惜。”

他處處遷就自己的脾氣,感動肯定是有一些的,但更多的是高興。

有人無條件、無底線地寵著自己,誰又能不高興呢?

林晚宜反正做不到,她就是開心。

被風吹涼的指尖在他掌心中焐得暖烘烘的,比暖手爐還好使,她想了想暖手爐捧在手裡還會累手,哪有他牽著舒服,就一直沒動,偏著身子由他牽著。

舉子們還未至,現還不用太過嚴肅,不少人扭頭和相熟的人家寒暄說話。

沈意遠是王爺,身份較右相稍高一些,位次也稍靠前些。

林晚宜效仿彆桌,扭頭要去尋周夫人說話。

卻看見信國公夫人和尚書夫人正朝她這裡看,蹙眉皺眼的,肯定又看不慣她的作態了。

好像也是,大庭廣眾之下,她和沈意遠手牽著手,卿卿我我的,格外惹眼。

林晚宜衝她們笑笑,也不去尋周夫人了,直往沈意遠肩上靠:“肩上冷,摟著我。”

沈意遠配合極了,摟住她的肩頭後,還貼心地幫她將鬥篷邊沿掖好,不漏一絲寒風。

林晚宜看那兩位夫人不可置信的眼,笑顏更盛,貼著沈意遠的耳朵說悄悄話去了。

說什麼無所謂,最主要是秀一秀他們的親密姿態。

既然她們看不慣,那就更要給她們看看,慪死她們。

高台上,皇上將他們夫婦親昵模樣儘收眼底,沒應李貴妃前麵一句話,朝周皇後笑道:“皇後這侄女真是個寶,臨之那麼有主見的人,竟被她牽著鼻子走。”

先前皇上一直同李貴妃說話,周皇後聽著心煩卻避無可避,隻能一直往林晚宜處看分散心神,心中的不愉倒被他們相處時的甜蜜衝淡了些。

隻是皇上這一開口,又往周皇後心裡添了一絲鬱氣,她斂了麵上的笑容,瞥一眼遠處,淡淡道:“舉子們來了。”

多年夫婦,感情漸淡,周皇後不想在這時候提臨之與燦燦,他們新婚燕爾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不願給他們招惹晦氣。

天高雲淡,旌旗飄揚。

監臨領著一眾舉子入場,都是常年練武的,身強體壯,腳步穩健,這麼成群地走來頗有氣勢。

站定後依著監臨指示,向高台之上的皇上行禮。

中氣十足的聲音齊聚一起,響亮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竟意外驚起了林中飛鳥,在湛藍的空中振翅高飛。

他們走近時,林晚宜就鬆了沈意遠的手,端正坐姿。

身後的談話聲也歇了,都端莊靜坐著,觀場中舉子。

皇上簡單提點了場中舉子兩句,隨即下令比試開始。

隨著身邊太監尖細的一聲:“始!”

角號起,鼓聲揚,剛歇下腳的飛鳥再次啼鳴離林。

早些時候眾舉子就在監臨主持之下抽簽定下了比試順序,此刻迅速站開。

先比試的是步射,十個箭靶依次排開,每十名舉子為一組。

此番比試共有三輪,以箭靶距離區分,第一輪二十五步遠,第二輪五十步遠,第三輪一百步遠。

每輪共三支箭,三輪共九枝箭,每隔箭靶旁分立兩位監臨,記錄各舉子射中靶心的箭數,優者取勝。

第一組上場的人中沒有林晏晝,林晚宜往場中看,試圖在等待區的人群中尋到他。

在等待的舉子雖站得密而擠,但都是按著上場的順序排好站的,她想大致摸清他何時開始比試,省得到時分明沒輪到他,她還一味地緊張。

可是這些舉子都穿著朝廷統一發派的衣裳,梳這一模一樣的頭,還都跟林晏晝一樣,曬得黑瘦黑瘦的,林晚宜眼睛都看酸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沈意遠也在幫她留意,遙遙一指。

林晚宜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林晏晝站在最後一排中間,顯然是最後一組出場比試。

攏共有十來組,每組三輪,到他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雖一直對他有信心,但真看他在場上站著,林晚宜還是免不了擔心,湊到沈意遠耳邊小聲問他:“射箭是不是講究眼熱手熱,二哥哥在冷風裡吹那麼久,一直乾等著,會不會手僵得拿不穩弓箭,最後失了準頭啊。”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是林晏晝在最末出場已成事實,她在此擔心也不能改變現狀。

沈意遠將話修飾了一番,隻往好處上說:“臨比試時免不了激動,先登場者或許會因為激動而心不定手不穩,子安在後排,能充分地冷靜下來,且能觀察其他舉子的狀態,及時將自身狀態調整至最佳。”

“那就好。”林晚宜其實不懂射箭,僅有的了解都是往日林晏晝在她跟前提的,絲毫沒有懷疑,安心看第一組登場之人比試。

第一輪距箭靶二十五步,因為離得近,她私以為這應該是三輪中最簡單的,可是第一箭射畢,竟無一聲鑼聲響起。

此鑼名為“報喜鑼”,每個箭靶旁都有此鑼,當有箭射中靶心時,經監臨檢查確定無誤後,即可敲響此鑼報喜。

至於射偏了的,監臨也會將其記錄下來,最後一同比較選出最優者。

頭組十個人都未射中靶心,或是因為今日肆虐的山風,或是因為如沈意遠所說初登場時過於激動而手不穩,總之一箭未中,場麵上有些沉悶。

林晚宜徹底信了沈意遠的說法,覺得林晏晝後出場也不錯。

山風是斜吹來的,一直在風裡吹著身上有些冷,她攏了攏鬥篷,捧著暖爐的手也藏進鬥篷裡。

沈意遠一向挺直的身子略歪了些,斜斜擋住不斷送來涼意的山風。

冷風一停,林晚宜一直露在外麵的鼻尖立即暖了起來,隻一看,便知道是他在幫他擋風,更覺得剛剛不該遷怒於他,乖覺地往他身邊靠:“椅子沉,你幫我拉過去一點,我靠你近些,你就不用斜坐著了。”

兩把椅子中間大約隔著兩拳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還能更近些。

該有的愧疚不少,但是該有的使喚也不能少。

林晚宜雙手撐在桌案上,欲半蹲起身,由他挪了椅子再坐下。

沈意遠將她放在桌案上的暖爐重放入她手中:“你坐著就好。”

雙手抬椅,毫不費力地連人帶椅抬起,再穩當落於他身邊。

“呼。”林晚宜眼底漾笑,“夫君真厲害。”

當然,該有的誇獎也不能少。

林晚宜緊靠在沈意遠身側,寒風再難侵擾到她。

不遠處的信國公夫人和尚書夫人被他們的小動作吸引了視線,心中不知在想什麼,總之再無心關注場中舉子。

場上的舉子已經開始第一輪的最後一支箭,先前兩輪都未曾聽到鑼聲報喜,這最後一支,在場眾人都為他們捏了把汗。

林晚宜也有些緊張,都是跟二哥哥一樣,不知灑了多少汗水才走到今日,再失誤下去,恐怕要影響之後所以的比試。

“咻”的幾聲,箭往靶心飛馳而去,不多時,報喜的鑼聲接連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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