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卿卿我我(2 / 2)

他們終是找到了手感,給第一輪收了個好尾。

接下來的第二輪和第三輪,甚至於下麵的五組,林晚宜都認認真真地看了。

可是歸根究底,她對這些沒什麼興趣,箭靶那樣遠,箭射出去她甚至都看不清結果,隻等報喜鑼響,重複看了五遍實在是乏了,盯著前方的目光漸漸渙散,唇邊溢出個哈欠。

沈意遠抬手將她的頭靠在他身上:“眯一會兒,快到子安上場時再看。”

手垂在她身後,防止她無知覺時滑落驚醒。

林晚宜隻睡了一盞茶的工夫,不時有鑼聲傳來,她實在睡不熟:“早知道帶些話本子來看。”

她百無聊賴,一會兒看雲,一會兒數飛鳥,總算等到了林晏晝登場。

等了這麼久,就為了看他,可到頭來她又緊張得不敢看,雙手捂住眼,打算隻聽鑼聲判斷。

第一支箭響了六聲鑼,可這六聲鑼裡有沒有林晏晝的鑼,她實在分辨不出。

指縫處漏了道大縫,剛好露出一隻眼,她眯著眼看,發現其中有林晏晝的鑼,滿意地將指縫合上。

餘下的八支箭皆是如此。

沈意遠被她她這副想看又不敢看的可愛模樣吸引,幾乎移不開眼,最後林晏晝中了幾箭都不清楚,還是林晚宜告訴他的。

“九中七。”雖然前頭還有百發百中的,但失誤比這差的大有人在,且射箭畢竟不是二哥哥強項,這樣已經很好了。

步射結束後有一小段休息時間,高台上,李貴妃應是堅持不住了,回營帳歇息了。

林晚宜去尋了周夫人,跟她分享林晏晝的成績。

周夫人高興之餘,提醒她收斂些,她和沈意遠坐在前頭,有些小動作逃不過後麵人的眼睛。

“可我們是夫妻呀。”林晚宜不覺得被看見有什麼,而且有些是她故意想叫人看見的。

周夫人隻是怕她不知道彆人能看見提醒她,不是為了說教,真說起來他們親近她隻會替他們開心。

“說得有理,你自己掌握著度就好,回吧,比試要開始了。”

接下來是騎射,騎射比得是馬背上的準頭,比步射更難些,一整場下來,鑼聲比步射時少得多。

林晏晝發揮還算正常,沒太拔尖,也沒太落後。

今天的比試就算完了,舉子們不可與人接觸,由監臨領著回了營帳。

第一日,要從望京城中趕來,又坐了半天,大家都累了,比試結束後皇上未留人一同宴飲。

林晚宜沒去打攪右相他們,隻路上說了會兒話,分開後和沈意遠回了營帳。

星夜徜徉,白日裡為舉子們助威壯勢的陣陣擂鼓聲猶似在耳,林晚宜心難靜,自然不好入睡。

掀開被角,往沈意遠睡的被褥裡鑽,入他懷中時,淡藕色的指尖在他胸膛處畫著圈,仰麵輕喃:“生床鋪,睡不著。”

胸口處因她而起的酥癢直竄全身,沈意遠氣息亂了,欺身去尋她的唇。

林晚宜的掌心壓住他的唇,再按住他欲探入她衣襟的手,嬌嗔道:“色胚。”

盈盈水眸轉盼流光,嫣紅櫻唇翹揚,薄粉桃腮微鼓。

顯然,她是存心的,故意使壞叫他悟錯意。

作羞怯狀將頭埋入他的臂彎:“被彆人聽去了怎麼辦,沐浴也不方便。”

纖軟柔滑的掌心覆於他唇上,貼近他鼻息,甜香襲人。嬌滴的嗓音軟綿綿的,好似稍一晃動就能汪出水來。

他貪心想要私享,情不自禁地在她掌中輕啄。

她怕癢躲開,抵住他寬闊堅實的胸膛,將掌上隱有的濕意全數擦在他衣襟處。

沈意遠深深看她,眸中的暗火似要將她吞沒,卻竭力克製,大掌輕闔起她熠熠的眸,長臂繞過懷中纖腰,輕撫她纖柔脊背:“我陪你說說話。”

眼簾闔上,黑暗中他喑啞的聲音沉沉,瘙得林晚宜耳廓泛癢。

林晚宜對美色沒什麼抵抗力,尤其他這樣溫柔體貼,叫她心腸難硬。

隻可惜營帳外不時有侍衛腳步聲,隻能等三日之後了。

窩在他懷裡,聽他心口處咚咚的跳動聲,恍惚覺得安謐:“講故事哄我好不好?”

沈意遠為難:“我不會。”

“你會。”林晚宜當然不依,在他耳邊撒嬌吹氣,“夫君——”

沈意遠心火本就未熄,她這舉動又助長了火勢,想來她若不睡,他今夜是不會安生的,長舒出胸中濁氣,借著昧暗不明的光凝視她嬌妍的側顏,講故事的聲音有些生疏不自然:“古時有一張生,於山林間借宿山寺,推門見……”

“見到什麼,美豔狐仙還是柔弱受傷女郎,是不是曆經萬難,終成良緣?夫君你好俗套,我才不要聽這個。”

沈意遠拿她沒轍,重選了一個故事:“前朝名將安和,三歲學文,五歲習武,十歲隨父征戰沙場,不到二十名揚天下……”

隻提了梗概,還未來得及展開細講,林晚宜就捂住耳朵不肯聽:“前朝名將?我夫君也不差呀,聽彆的將軍的故事做什麼?這個故事不行,再換個嘛。”

鋪散在枕邊的青絲因她動作繞於沈意遠指節處,繾綣纏綿,他不舍拂開,任青絲在指縫處輕動:“那燦燦想聽什麼樣的?”

林晚宜早有想法,當然聽他講什麼都覺得不行,回抱住他勁瘦的腰身,將笑臉遮起來:“我呀,想聽青梅竹馬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故事。”

“女郎要叫阿燦,郎君要叫阿臨,裡頭還有個薄情的舅舅,左擁右抱,最後人財兩失,孤獨餘生,阿燦和阿臨一個都不去搭理他。”

原來是白日的氣還未消,怪不得上榻後一直不安生,沈意遠撫著她的肩頭:“不可胡言。”

雖是勸誡,但聲線輕柔,沒真和林晚宜計較此事。

隻是毀皇上聲名是大不敬之罪,若叫旁人聽了去,恐怕要起亂子,還是要跟她說清楚為好。

“是故事嘛,你隻講給我聽,好不好嘛。”林晚宜在他臂彎處亂蹭,垂落於枕邊的青絲全數與他的烏發相纏,一時難分你我。

沈意遠到底拗不過她,如了她的意,低聲在她耳邊講了臨時編的阿燦和阿臨的故事。

他講得不算順暢,林晚宜卻聽得津津有味,臨了了還不滿意:“怎麼薄情舅舅沒有出場啊?”

沈意遠不得不將已經講完的故事續上,將她要的薄情舅舅添進去。

有他哄著,林晚宜困意漸起,將腿挪到了個舒服的位置,含糊抱怨著:“什麼東西硌人啊,還是家裡的床榻舒服。”

昏暗的夜色掩住了沈意遠訕訕的麵色,他艱難吞著口水,偏了偏身子,隻上半身與她擁著:“睡吧,再一晚就能回家了。”

三天裡隻需在此留宿兩夜。

“嗯,到時我們早些走。”

“好。”

遠山處星子閃爍,穿林間而過的風漸漸柔和輕緩,拂過鎮北王府營帳時,帶走郎君溫柔的低語和女郎酣睡的清淺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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