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揉著眼睛瞧過去,整個人便愣在了芍藥叢中。
他平日積威甚重凜然的父親,正掐著一人的後頸,如同鞭撻用刑一般在那人雪白的身上大肆征伐,令他發出好似痛苦又好似歡愉的聲音。
察覺到動靜,一雙眼倏而看過來,利得像刀劍,凝著紅光和凶惡。
江城一瞬間汗毛直立。
見到是他,江淩便收回了視線,待身下之人漸漸沒了動響,他才抽身離去。
江城看到那個雪白的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了一下,又發出低低的沙啞聲音。
半晌後他才恍然回神,連呼吸都放輕了,走到他身邊,映入眼中的便是那脊背上濃烈的芍藥圖,沾著血漬和灼液,狼籍不堪的模樣。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看看那張臉,他埋入花叢的臉上卻覆了一張空白的麵具。
片刻後,便有人將癱軟在地上的少年抬走了,不知送往了何處。
江城當晚,就做了一個夢。
至此,他總能在偌大的江府中發現些蛛絲馬跡,江淩對於芍藥的執著,還有那仿佛發泄一般的凶狠。
江城隱約覺得,江淩或許有個得不到的人。
這個念頭,在他有次進入江城的書房,無意中發現一副美人出浴圖後得到了印證。
嫋嫋的溫泉池中美人正攬了後背的長發,露出單薄的脊背,次第綻放糾纏的芍藥在他背上開得妖冶。
畫卷的邊緣已經起了毛邊,不知已被人翻閱了多少次。
當天江城就受了罰。
江城從回憶裡抽出思緒,腦海中的美人圖卻不知何時替換成了謝西鏡的模樣,正繃緊了皮肉,用他纖細的手指劃過水波,觸及紋著芍藥之處。
芍藥,又是芍藥。
江城的神色愈發狼狽起來,真是夠巧的。
他見過謝西鏡胸前曾經無意中坦露的那支吐蕊芍藥,卻不知,他後方也有。
與那畫中之人,近乎相差無幾……
謝西鏡,是曾經取悅父親的那些人之一,還是畫中之人。
還有那些珍珠……
魔教謝長老……
那些不同的香味……
他心中冒出一個又一個想法,糾纏混亂得如一團亂麻,江城頭疼欲裂。
錦城劍貼已經得到數日了,而父親卻未曾出現,那他是不是,也在此地。
窺伺之人已經遠去,謝潭重新回到房間,洗淨後重新換好了衣物。
雖說現在江城和嚴修晚搞得他心煩氣躁,不過大體上,還是保持了劇情的進度,剩下的,便是用越筠給的藥引殺了江城與嚴修晚這兩個變數,還有白山頂圍殺的劇情了。
左嶽劍貼的出現,會牽製大半個武林和魔教,魔教剩下在清遠縣的,不過小貓三兩隻罷了,蠻長老他也讓羅猙帶走了,而根據劇情,江城也會離開前往錦城江家。因謝長老毫不留情的複仇而膽寒的眾人卻會在清遠縣聚集,在白山頂將謝長老圍攻,令其力竭至死。
謝潭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些珍珠上,眼中閃過冷意,運功一掌,價值連城的珍珠便化為湮粉,經風一吹,便了無痕跡。
江城和嚴修晚,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