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1 / 2)

有始有終 蟹總 14084 字 8個月前

許歲一條腿掛在陳準傾斜的腿上,一手抓著他領口,另一手垂在下麵,還拎著件黑色的東西。

陳準摟著她的腰又捏著她肩頭,腦袋低垂,正打算吻她脖子。

兩人齊齊朝門口看過來,足足三秒才推開彼此,隔得老遠。

郝婉青臉色由震驚不已到難以置信再到火冒三丈。

短短時間內,她問自己三個問題:他們倆剛才在乾什麼?是什麼關係?什麼時候的事?

她大腦一團糟,氣的眼前直冒雪花,腿也有些發軟站不穩。

郝婉青靠著門框往下溜,陳準眼疾手快,兩步衝過去扶住她肩膀。

許歲嚇壞了:“媽!”

陳準說:“把客廳燈打開。“”

許歲起身去開。

陳準扶著她坐到外麵的沙發上。

郝婉青身體靠著扶手,手撐額頭,不願睜眼。

已經夜裡十點鐘,對麵樓的窗口黑掉一大半,這時間基本都睡覺了,誰想她家竟發生了一件大事。

許歲蹲下來,心虛地問:“您沒事吧?

郝婉青不理她。

許歲睜眼說瞎話:“其實……不是您想象的那回事。”

“還用想嗎,都看見了。”她仍閉著眼,用手點兩下她領口。

許歲下意識低頭,趕緊係好那兩粒扣子,她在心裡歎氣,左躲右藏了那麼久,怎麼也沒想到郝婉青會以這種方式知道她和陳準的事,本來還有可能,這不得立即棒打鴛鴦麼。

不出所料,郝婉青直接給出處理結果:“你倆不行。”

許歲沒硬來,哄著她說,“您先冷靜一會兒。”

郝婉青突然睜眼,伸手往她胳膊上抽,邊抽邊問:“我冷靜?我冷靜?我冷靜還是你冷靜?”

許歲疼的直縮肩,下一秒被陳準扭轉過去,他把手臂遞上前,替她挨打。

他也是心虛:“大娘,您消消氣,跟許歲沒關係,都是我的錯。”

郝婉青停不下來,又連續打了幾下,手掌又疼又麻,忽然反應過來,他手臂硬的像石頭,這是懲罰誰呢?

一時間,她被兩個孩子氣的不知如何是好。

“趕緊的,都離我遠點。”她趕人。

兩人蹲在她跟前沒動,陳準默不作聲地給許歲揉著剛才被她打的位置,好像怕她再朝她下手似的,他側著肩膀,將許歲半個人都遮住了。

郝婉青將他的小動作看進眼裡,但她大腦暫時被氣憤占據,突地一吼:“起開啊。”

兩人嚇得抖了下,陳準拉著許歲站起來,默默朝旁邊指了指,示意她和他去沙發另一邊坐。

許歲跟著他轉身,繞過茶幾,兩人坐下去時,仍是肩並著肩。

郝婉青一個眼神掃過去。

他們屁股沒等挨到沙發,忽地頓住,對視了眼,又都規規矩矩站了起來。

許歲想起來,上次罰站挨訓還是上小學的時候。

她摸了摸鼻子:“媽,我們本來是想過完年告訴您和爸爸的。”

“讓我們過個好年?”

“不是那個意思。”許歲說:“是想找個恰當的機會……”

“這就挺恰當,親眼所見多刺激。”

許歲:“……”

陳準接了句話:“大娘,今天的事不怨許歲。”

郝婉青瞧向陳準,他此刻穿的還算整齊,上麵衛衣,下麵衛褲,隻是光著腳沒穿拖鞋。

又想起許歲床底那雙船一樣大的運動鞋,郝婉青閉了閉眼,問他:“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今年的事。”他想了片刻,既然已經被發現,倒不如當做正式見家長一樣坦蕩點,便態度端正地說:“我一直都挺喜歡許歲的,但是沒敢告訴她,後來……發生點小矛盾,我們沒怎麼聯係。也是今年關係才好了些,然後接觸下來就發現,我對她的喜歡一點沒減少,我想和她在一起,不隻是當做家人……”

許歲直拉他袖子,叫他彆說得那樣詳細了。

郝婉青聽不得年輕人愛來愛去,羞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稍微回憶一下,也發現兩人好像今年才同時出現在家裡的。

“我不聽這些。”她擺手叫停,此刻更關心另一件事:“你不是走了?怎麼進來的?”

陳準撓了撓頭:“爬窗戶。”

郝婉青血往腦上衝,低頭找來找去,最後抄起拖鞋,朝陳準扔過去。

陳準在家裡待的年頭多,她當親兒子一樣看待,小時候因為學習的事也沒少打過他,正因為如此關係,她才一時接受不了倆人搞出的這檔子事。

拖鞋朝陳準大腿位置飛過去。

可他完全出於本能地側了下身,拖鞋擦著他褲子落在沙發上。

郝婉青:“……”

陳準慌忙回身,撿起來要遞回去:“您再扔一次吧。”

郝婉青煩躁地擺手,又問:“每次都爬窗?”

“沒有,就這一次。”

郝婉青心說還好,他還懂得情愛麵前小命更重要,誰知陳準隨後接了句:“我們平時都在外麵見麵。”

郝婉青驀地瞧過去,提高聲音:“外麵見?什麼時候?”

“就……”

許歲掐他腰,叫他住口。

郝婉青低下頭陷入沉思,將許歲回來的這段日子從頭捋一遍,突然間明白了什麼,她每晚去遛狗,一遛就將近一小時,狗出去要她抱,她還給野狗帶吃的……,這分明就是兩人借著三友之便偷偷見麵去了。

原本以為許歲交了新的男朋友,她也惦記著給陳準做媒找個好女孩,原來自己上竄小跳的,被兩個小崽子當猴耍呢。

她忽地彎腰,拎起另一隻拖鞋朝兩人的方向扔去,誰想這次又沒扔準,拖鞋直飛到後麵的牆壁上去。

知道很不合時宜,但兩人還是憋不住想笑,陳準抬起手臂抓頭發,借由低頭的動作掩飾臉上表情,稍微瞄一眼許歲,她也緊緊咬著唇。

客廳鬨出這些動靜,睡眠再好的人也經不起這樣鬨騰。

其實許康醒半天了,把事情經過聽了個大概,他拄著拐杖慢慢挪到臥室門口:“精力都這麼充沛嗎,還不睡?”

幾人齊齊看過去,許康慢悠悠往外走。

郝婉青起身去扶他。

許歲眼一亮,抓住救命稻草般:“爸爸。”

許康朝她的方向看過去,幾秒後,視線落到陳準身上,他什麼也沒說,又看回許歲。

“那天我跟您說的那件事……”許歲手指默默在她和陳準之間來回指了指:“您還記得嗎?”

許康點了點頭。

“那您……”

許康靦腆地笑笑:“有點出乎意料。”

郝婉青光著腳過來挎住他臂彎,想將他攙扶到沙發上去坐。

許康沒動,對她說:“去睡吧,這都幾點了。”

郝婉青不肯罷休:“他們是準備氣死我,有些事我還沒問清楚。”

“明天再問。”

“不行……”

“你們吵吵鬨鬨的叫我怎麼睡。”許康打斷她。

自從許康得了這個難纏的病以後性情大變,脆弱易怒以及遇到事情愛激動掉眼淚,郝婉青強硬了一輩子,也是在伴侶生病時才慢慢學會謙讓和順從。

她沒再堅持,扶著許康走到臥室門口,忽然想起什麼又停下來,她鬆開他,回頭衝著陳準說:“你和你叔睡裡麵,我睡客廳。”

這就開始防備上了,許歲和陳準對視一眼。

郝婉青坐回沙發上,仍對今晚發生的事情做出表態:“你倆分開吧,我不同意。”

氣氛凝滯片刻,許歲嘀咕一句:“您這話有點孩子氣了。”

郝婉青剛想瞪眼,許歲低著頭一溜煙逃回房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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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許家來了客人。

郝婉青在電話裡說的迫切又含糊,陳誌遠登門時還不知發生何事。

他給許康帶來一根20年的野山參,又托人從鄉下弄了兩隻走地雞,想讓他補補身體。

誰知郝婉青難得冷言冷臉,將昨晚發生的事向陳誌遠複述一遍,然後問他:“他們兩個的事你知道嗎?”

陳誌遠揣著明白裝糊塗:“還真不知道。”

郝婉青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瞧了瞧對麵仍罰站的兩人,接著說:“老陳,其實今天這麼急把你叫回來挺欠妥的,但是孩子的事要緊,想聽聽你什麼看法。”

陳誌遠稍微觀察郝婉青的表情,已知她態度,短時間內猜測她的顧慮,可能她對兩個孩子之間的這種關係轉換一時無法接受。

他實話實說:“我很喜歡許歲這孩子。”

“什麼意思?”

沒等陳誌遠明確表態,陳準急著插話:“我爸的意思是,同意我們在一起。”

“你閉嘴吧。”陳誌遠忽然嚴厲道:“誰教的你半夜爬窗戶?挺好一件事,光明正大會不會?這麼多年,我怎麼就教不好你?”

陳誌遠從未疾言厲色地同他說過話,甚至高中叛逆的那幾年都軟言勸慰,不曾大動肝火。

陳準愣了愣,立即收聲靜觀其變。

陳誌遠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一口,笑著對郝婉青說:“嫂子,如果兩個孩子都願意的話,其實是件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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