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瀾裡浮萍(二)(2 / 2)

東廠觀察筆記 她與燈 8270 字 10個月前

楊婉搖了搖頭。

“成吧。”

宋雲輕沒多問,將兩個瓷瓶遞給楊婉,“這個紅的是薑尚儀給的,我又問陳樺要了一些,也不知道好不好。薑尚儀說,老祖宗的事她不過問,以叫你收斂些。”

楊婉點了點頭,“我知道,你說的對,我再心疼也要忍。”

宋輕雲朝裡麵看了看,“李魚是不是在裡麵。”

楊婉點了點頭,“謝謝你們姐弟。”

宋雲輕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謝什麼,都是可憐人,我走了,你明日的差事我替你做了吧,你明早回五好生睡一覺。”

楊婉目送她離開,不多時鄭月嘉也滿手是血的走了出來。

鄭月嘉合上房門對楊婉道:“人睡下了,李魚還在裡麵。”

“好。”

楊婉點了點頭,躬身送他。

直到他走遠了,才輕輕推開房門,抿著唇走進房內。

鄧瑛安靜地伏在床上,李魚在邊上擰帕子,看見楊婉剛要張口,卻見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勢。李魚見她靠榻邊坐下來,自己便識趣地起身,掩門出去了。

鄧瑛睡著,雙伏在枕,臉朝外側靠在枕上。

他的上微微地握著,時不時地顫一顫。

“楊婉……”

他忽然閉著眼睛喚了楊婉一聲。

楊婉一怔 。

“你怎麼知道是我。”

“你身上的味道……我記得……”

楊婉捏了捏袖子,站起身道:“要水嗎?”

鄧瑛輕輕吐出一口氣,“不要服侍我……”

他說著握緊了指,“我這樣……太難看了。 ”

楊婉挽起裙子,在他的榻邊蹲下來,將疊放在榻麵上托自己的下巴,“不難看。”

鄧瑛咳了一聲,“我自己知道。”

楊婉搖了搖頭,“那你知道嗎,我很想看看你的傷,想幫你上藥,但是我也不敢這樣做。”

鄧瑛睜開眼睛,“不敢……是為什麼。”

楊婉伸手輕輕理開他麵上因為疼痛而汗濕的頭發。

“我視為霜雪的那個人,他不願意讓我看到他不堪的樣子,我雖然不算是一個多敏感的人,但我不想自作聰明地去傷害他。以我不敢……”

說完,她鬆開腿,在地上坐下來。

“鄧瑛,我還是那句話,你希望我離你多近,我就離你多近,你不想見我的時候,我就多等等。隻是你不需要擔心,我會生氣離開,天知道,我過來見你的時候,心裡多惶恐。”

鄧瑛聽她說完這句話,慢慢地朝她伸出一隻手,接近她手腕的時候似乎又猶豫了一下。

楊婉低頭看她的,靜靜地等,沒有出聲。過了好一會兒,鄧瑛才輕輕握住了她的腕。

“你起來……不要坐在地上,地上很冷。”

來自鄧瑛的觸碰幾乎令楊婉顫抖,她抿了抿嘴唇,穩著聲音說道:“是啊,今日真的很冷,也許夜裡要下霜了。”

說著吸了吸鼻子。

“我可以在你身邊呆一會兒嗎?”

“好……”

“真好。”

楊婉說完,脫下褙子,又彎腰褪了鞋襪,掀開棉被,側著身子在床榻的邊沿躺下。

鄧瑛試圖往裡挪動一些,好讓她躺得更舒服一些,誰知隻是挪了挪腿,就痛得險些失聲。

肩膀上忽然傳來一陣溫暖。

是楊婉的。

一下一下,輕輕地順他的背脊撫摸。

“這樣會好些嗎?

她輕聲問道。

“會……”

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吐出這個字,語氣那般的急切,像生怕她不信一般。

楊婉閉上眼睛,上的動作沒有停。

“彆怕,明天就不會那麼疼了。”

“楊婉……”

“你也可以叫我婉婉啊。”

她說完睜開眼睛看他露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鄧瑛,是因為你願意拉我的腕,我才敢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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