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彆人住過的地方。
他向下看,忽然將跳上欄杆,扶著一旁的鐵架,似乎是打算從空調架跳下另一層。
鐵架還算結實,一旁的管道也可以承重。
傅野將外套擰成繩,直接越了下去。
“咚”的一聲——
等到蘇如珍聽到聲音的時候,外麵已經沒有傅野的身影。
“傅野!”
她忍不住喊了一句,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跳下去了?
他難道要從這麼高的樓層爬下去?
他不要命了嗎?
蘇如珍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傅野這個男人,難道就因為不想跟自己扯上關係,就這麼豁得出去?
至於嗎?
……
現在天氣已經有些熱。
簡水水進去洗澡的時候忘記開空調,一推開門就感覺一股熱氣。
她打開空調,還是覺得熱,就走到陽台把玻璃門給打開,讓風吹進來。
瞬間舒服不少。
她找到吹風機,走到玄關處開始吹頭發。
靠近門口的地方有個落地鏡,她喜歡一邊吹頭發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果然,剛剛洗完澡看自己確實比平時更美貌一些。
空調在緩慢工作,冷氣還未充斥房間,陽台上不斷送來陣陣清風,倒算不上有多熱。
簡水水沉浸在鏡子裡自己驚人的美貌中,忽然一抬手——
不小心把房卡給碰掉,掉在了地攤上。
幾秒過後。
房間裡斷了電,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手裡的吹風機也不再工作,轟隆的風聲停止。
簡水水放下吹風機,彎腰去摸索掉在地毯上的房卡。
她有輕微的夜盲症,尤其是在燈光忽然暗下來的瞬間,眼前會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這種時刻安全感就會降到最低,手上的動作也莫名急躁了一些,“掉到哪裡去了……”
與此同時,陽台上忽然傳來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音——
似乎很近,就在窗台上。
簡水水還沒找到房卡,就渾身一僵。
……應該是她多想了吧?
就像越是在夜晚想象那些恐怖片的情節,就越會疑神疑鬼,但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己想多了一樣。
簡水水覺得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她背後已經一陣陣發涼,但還是強裝鎮定,在地毯上摸索著房卡。
忽然。
那陣動靜的聲音放大。
簡水水原本跪坐在地毯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挺直脊背。
她的呼吸緩緩凝滯。
胳膊上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瞬間腦子裡各種片段都閃現出來。
靈異的、現實的、影視的、的……
各種她看過的驚悚血腥的畫麵在麵前胡亂地穿插,就是想停都停不下來。
她已經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她真的聽到了外麵有人“咚”的一聲落地的聲音。
那聲音的的確確是從陽台傳來——
並且逐漸有往這邊過來的趨勢。
吱呀一聲玻璃門被推開,腳步聲忽然真切又沉穩起來。
簡水水渾身汗毛豎起,冷汗直流,絲毫不敢動彈。
手顫抖著摸到手機,緊緊握在掌心,卻不敢點開,害怕發出光芒吸引到那個不速之客。
她強迫腦子一片空白的自己冷靜下來。
結果聽到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水水?”
與之同來的是簡水水的一聲尖叫:“啊!”
她連忙站起了身,想要後退,卻撞到了身後的鞋櫃上,後背傳來一陣疼痛。
傅野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連忙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背,低沉著聲音在她耳邊說:“是我。”
房間沒有開燈,但還不至於完全看不清人。
他看到簡水水雙眼空洞,就知道她應該是夜盲症沒看清楚,又重複了一遍,“彆怕,是我。”
他說完,似乎聽到心口處跳動的聲音越發鼓噪,難以抑製。
傅野脖頸青筋暴起,忍了又忍。
他也沒有想到,這麼多個房間,他隻是碰運氣選了一個沒開燈且沒關窗的,卻會在這裡遇到簡水水。
鼻尖縈繞著他所熟悉的馨香,是他曾經無數個夜晚貪婪汲取過的滋味。
他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他方才破窗而入的房間其實是他虛構的夢幻之境。
簡水水愣了半晌。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理智,試探又顫抖地問道:“傅……傅野?”
隻是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傅野就感覺到先前所有的努力瞬間化成了灰燼。
好不容易有所壓製的藥效前所未有的空漲,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給吞沒。
僅僅隻因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