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鬆了口氣,忙道:“前麵就是會議室,傅總往這邊走。”
……
樓下花壇。
簡水水聽到動靜,抬起頭看了一眼,隻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影。
她立刻收回視線,往旁邊的小路上跑了幾步,不想被人看到。
她原本就是一個人出來透透氣,不想碰到任何人。
她跑得很快,一下子就閃進一側的長廊。
樓上那群人也進了會議室,整個花園安靜下來。
隻有偶爾的蟬鳴,沒有一絲風。
簡水水的運氣不太好。
她越是想躲著,就越是碰到不想看到的人。
前麵一群人說說笑笑走來,各種語言交雜。
卡斯珀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觀眾席,身邊的人不再是之前見到的工作人員,而是三個年輕人,一個男生兩個女生,脖子上都掛著牌子,像是主辦方安排的招待。
簡水水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有些煩躁,往相反的方向走。
她不想多看卡斯珀一眼。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對她的評價一直都是開朗活潑,性格很好,但沒什麼人欺負他。
就算有什麼矛盾,也轉眼能和好如初,不會悶在心裡有道裂縫。
簡水水是不記仇的人。
不然她也不會跟簡溪性格這麼彆扭的人玩得那麼好,很少能夠有人讓她過了這麼多年還十分反感。
卡斯珀就是極少部分人之一。
因為吳過的緣故,簡水水很討厭一些對女人示好之後就默認女人要接受的男人。
她跟卡斯珀認識是在那場悠悠球大賽上,那時候她才十來歲,不算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但也懂得不多。
卡斯珀年紀也不大,青春期少年,比現在毛躁很多,喜歡對異性動手動腳,也冒犯過簡水水。
卡斯珀不知道過了這麼多年,簡水水還記得當初他摸了她一下的事情。
他正跟身邊的人說笑,一轉身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頓了一下,隨即大步跟了上去。
“……水水?”
身後有人用發音蹩腳的中文喊她的名字。
簡水水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裝作沒聽到。
她加快了腳步,不想再轉下去,打算回休息室。
卡斯珀卻沒打算放過她。
他小跑幾步,扳住了簡水水的肩膀,“嘿!”
簡水水聳肩甩開他,“放開!”
對上她帶著怒火的眼眸,卡斯珀本能舉起雙手,訕笑了一聲,嘰裡呱啦說了一段話。
是法語,簡水水沒聽懂。
那幾個年輕人追了上來,其中一個女生應該承擔了翻譯的責任,忙對簡水水道:“卡斯珀說他沒有惡意,問你還記不記得他……”
卡斯珀無奈地攤開雙手,看向簡水水。
簡水水收回視線,“不記得。”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卡斯珀:“……”
他跟在她身後,又說了一段話,女生說道:“卡斯珀問你還在生氣嗎?他說他可以跟你道歉,問你願不願意一起吃個飯。”
簡水水原本不想理他。
聽到他竟然還有自信請她吃飯,瞬間厭煩不已,“你跟他說,我不願意。”
女生說完,卡斯珀皺起眉頭。
“他問你,為什麼不願意?”
簡水水:“因為他不要臉。”
女生:“……”
她小聲說:“……我可以說是你沒有時間嗎?我怕這麼翻譯過去,卡斯珀會不高興。”
簡水水抿了抿嘴角。
她也不想為難這個女生,要是她知道法語怎麼罵人就好了。
——她好像確實知道一句。
簡水水表情變了變。
她跟傅野談戀愛的時候,傅野教過她一句。
那應該是他們感情最濃的時候,她快大四,課少時間多,傅野卻遇到公司正忙的時候,聽說在做一個大項目,他們聯係的時間驟減。
簡水水隻能去關注一些自己從來不會關注的財經頻道和這方麵的新聞消息,才知道他原來還會說法語。
她覺得新鮮,問他怎麼用法語罵人。
簡水水覺得正兒八經的話沒意思,但傅野不肯教她臟話。
但這沒有難倒簡水水。
她知道傅野在床上比較好說話,想儘辦法纏著他教了一句,還活學活用當晚就罵了他。
為此簡水水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沒想到,這個曾經以為沒用的知識點,卻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簡水水看著這個女生,“我自己跟他說。”
女生有些詫異,但沒說什麼。
隻要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難聽話,卡斯珀應該就不會遷怒她,她在他這裡才工作幾天,就被罵了好幾次。
簡水水冷冷地看著卡斯珀的眼睛,表情厭惡,“je……唔!”
她一句jet'aime還沒說完,一隻大手忽然從身後繞過來,捂住她的嘴,將她剩下的話堵了回去。
簡水水瞪大眼睛,就看到傅野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身後,定定地看著她。
他的眼眸深邃,似乎閃著怒火,還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六級單詞沒見你記得幾個,隨便一句法語倒是記得很清楚。”
他在後頭聽完全程,原本不打算過去打擾,簡水水現在大概不想看見他,結果聽到她要開口罵人。
她剛發出一個音,傅野就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簡水水會的法語無非就是他教她的那一句。
她還一直以為,那真的是句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