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警:陰間大爺出沒,血腥描寫有,真的挺血腥的,這應該是全文最慘烈的一場戰鬥了,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人彆看,不過沒有人死,也沒有人殘,這點還請放心。

一大清早,你醒來時發現有點不對勁,床上有點濕漉漉的,還有點粘,觸感怪惡心的。

你一個翻身下了床,回頭一看正好是染血的床單,當場就懵圈了。

你對自己的生理期記得很清楚,這幾天確實會來月經,但是這個出血量明顯就不對勁,大半個床單誒,難道你流的是瀑布嗎?

你看了眼睡衣下側染上的一片紅,由衷地感到頭疼。

來大姨媽怎麼也不至於把半件睡衣打濕吧?這已經接近致死量了,難不成有人在你的床上搞了場凶殺?

你腦子一團漿糊,總之先跑到浴室裡簡單清洗了一下,你坐在馬桶上,總算是確定自己沒有來大姨媽,那就奇了怪了,這一大灘的血到底是哪裡來的。

你脫下血淋淋的睡衣扔進臟衣簍,隨意瞟過鏡子,對著鏡子裡裸露的自己愣住了。

你的腰側有一處明顯的貫穿傷,傷口外翻,血液似乎被衣物吸乾了,沒有什麼血色,隻有泛白的嫩肉虛虛掩住破口。

你試探性地碰了碰外沿,一點也不疼,手指沿著傷口探進去,觸及到溫熱的還在跳動的臟器,貼著內側的肉壁旋轉兩下,也沒有什麼感覺。

你把手指抽出來,指腹沒有沾上任何血跡,也沒有□□的潮濕感,就仿佛你的體內貼了一層塑料薄膜,隔絕了一切□□的流出。

這傷口你可太熟悉了。你現在的這具身體和你本人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年紀隻有十六而已,而真正的你,恰好在這個年紀,被入室搶劫的強盜一刀捅在了同樣位置。

你試著做了好幾個高難度的動作,下腰,劈叉,能想到的扭動腰部的姿勢都做了個遍,一套流程下來,你累到額頭上滲出薄汗,發現這個傷口完全不影響你的活動,你甚至可以當它不存在。

你又看了眼鏡子,那駭人的傷口竟然已經不知不覺間合攏了,甚至出現了手術縫合線的痕跡。

你休息了一會兒,把從床單擰出的血悉數衝進下水道,廢了一會兒功夫才把凶殺案現場一樣的房間收拾乾淨,確保沒人發現有血跡的殘留。

你不準備把這件事說出去。

找硝子老師看病?你沒法解釋怎麼受的傷。說出實情?解釋起來太麻煩,再說了,誰會信呢?他們大概率會把這起事故看成影響記憶的詛咒吧。

而且看樣子這傷口會隨著時間自己好的,那就更沒必要說出來讓大家擔心了。

為了保險起見,你借口說是痛經,要去中醫館裡做針灸養生,請假從學校裡出來,打車去了趟醫院做了全身體檢。

你沒穿校服,而是找了一件深色的寬鬆長裙套上,萬一有意外事故導致傷口突然崩裂,寬鬆的服飾能有效防止刺激傷口,深色的布料也能掩蓋血跡。

身體檢查耗費了大半個上午,當你從醫院裡出來後,手裡拿著一疊所有指標都很健康的體檢報告單。

其實這也是預料之中,因為在做檢查的中途,你就發現醫生對你腹部的傷口不聞不問,像是對待正常人根本沒有辦法感知到的咒靈一樣。

你把這疊體檢報告單一張一張的撕碎,揉成一團大紙球,比出投籃的姿勢拋進遠處的垃圾桶。

不知是你的動作太大還是什麼原因,垃圾桶附近的長椅上坐著一對夫妻,手上推著的嬰兒車裡傳出了嬰兒淒厲的啼哭聲。

你急匆匆跑過去準備道歉,卻發現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嬰兒車裡的嬰孩竟然是骨瘦如柴的可怖模樣。

你被嚇了一大跳,定下心神認真一看,感知到了某種黏膩的咒力殘穢,這嬰兒並不是被咒靈纏上,而是被什麼東西詛咒了。

嬰兒還在哭鬨,但是聲音像是車禍後被碾過腿的幼貓,有氣無力又奄奄一息,哪裡有幼崽的生機勃勃?

麵色憔悴的夫妻倆看出了你想要道歉的意圖,擺擺手讓你不用在意,說這孩子前不久突然就變成了這樣,不管吃什麼都沒辦法長肉,啞巴了一樣也不出聲,他們走遍所有有名氣的醫院,但是都失敗了,能夠在最後聽到孩子的聲音已經是萬幸了。

正常流程下,你應該要把這件事上報,給上級定奪後再做處理,但現在這情況哪能走流程啊,再拖下去鐵定要出人命了。

“那個,其實我之前有碰到過類似的情況,要不讓我試一試?”

夫妻倆用懷疑的眼神盯著你,但是自己的孩子已經成這樣了,就算你看著隻是個高中生又如何,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你俯身抱起輕得仿佛沒有重量的嬰孩,解開衣物方便你看得更清,這個孩子剛才的哭鬨仿佛是回光返照,現在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下一秒就歸西你也毫不意外。

你有點苦惱,你和這對夫妻不熟,突然往人家孩子身上捅刀子,先不提你會不會被抓進局子裡,如果他們反應激烈乾擾到你的行動,那這孩子怕不是真就被你捅死了。

再說了,你今天便裝出行,什麼武器也沒帶,想捅刀子都找不到道具可用。

啊,有了。

你從兜裡拿出一盒手術縫合線,為了防止傷口裂開買來的,拆開包裝,取下圓弧狀的縫合針,借口說自己是“針灸世家的傳人”,努力假裝出隱居高人的風範。

這個理由很扯你自己都不信,但是怎麼著也會起到一點心理安撫作用,你說完後也不看那對夫妻倆愈發狐疑的臉色,拿著針尖對準對準嬰孩的心口就紮了進去。

隨著黑氣的流散,嬰孩的呼吸漸漸平穩,雖然還是氣色不佳,但麵容可總算是有了點血色,也能嗚咽地發出貓叫一樣的哭泣聲了。

妻子雙手打著顫接過已經安詳熟睡的嬰孩,淚眼婆娑地抱著孩子失聲痛哭,匆忙道謝後急急忙忙跑進醫院給孩子做體檢去了。

丈夫則是留下來對你語無倫次地說著感激的話,你看得出他急著去陪老婆孩子,把他執意要給你的名片收下,擺擺手讓他趕緊去找老婆孩子去。

你隨意地看了兩眼名片,貌似是房地產行業的,好家夥,上麵還有金箔,真就大戶人家。

你把名片連著手術縫合線的紙質包裝扔進垃圾桶,準備隨便打了個車回學校。

離你不遠處的醫院大廳內,從剛才起一直透過玻璃在觀望你的額頭有縫合線的黑發男人,放下裝飾用的報紙,看著你等待出租車,正百般無聊玩手機的側顏,手指往兒科診室方向的位置一勾,附著在嬰兒車下,幾乎沒有咒力溢出的小孩樣貌的咒靈,化成石油般的黑色流體回到了他的體內。

【殺掉真人就是那個小丫頭?】花禦站在裝飾用的盆栽旁,身體表麵的枝丫幾乎和植被融為一體。

“不,她隻是從旁輔助,最後動手的是宿儺的容器。”

“夏油傑”優哉遊哉地道出自己來此的目的:“從剛才的表現來看,伏黑津美紀身上的詛咒就是她祓除掉的。”

伏黑津美紀身上的詛咒是他動的手腳,原理是什麼他再清楚不過,基本是無解的。在過去的一年裡,憑借五條悟的人脈資源都找不到能讓伏黑津美紀蘇醒的辦法,一夕之間突然被解除沒有半點征兆,他本人自然要過來看個明白。

【為什麼用這種弱小的咒靈?想要試探能力的話,用更強大的不好嗎?】

“那個孩子的感官出人意料的敏銳,該說是和六眼很像嗎?咒力波動明顯的東西瞞不過她。”簡單解釋完後,“夏油傑”饒有興致地說:“花禦你也看到了,她的體質和術式,不,眼睛很有意思。之前的那根手指,應該也是她動手解決的。”

不論是多麼難解的術式,術式效果永遠都會隨著敵方強度而有所波動。譬如咒言師,敵方強度過高甚至會反噬自己,他自己現在用的具有【咒靈操術】的身體,也沒辦法吸收超過自己實力的咒靈。

可那個小姑娘卻完全無視了這一原理,隻用那點微不足道的咒力,就這麼輕描淡寫的祓除了剛才的詛咒。誠然,他為了避免暴露,刻意挑選了隻能對嬰兒起作用的咒靈,可正是因為隻對嬰兒有害,在這一強力束縛條件下,詛咒對小孩的效果強力到無人可及,那怕是五條悟本人來也沒辦法遏製。

瞧瞧那小姑娘乾了什麼,一根彎曲的針,沒有任何束縛條件,混著微弱的咒力輕輕一紮,那強力的詛咒便已煙消雲散。

看她那副稀疏平常的模樣,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能力究竟有多麼驚世駭俗。

那雙眼睛,查到的資料上顯示的是對詛咒特攻的“咒眼”,現在看來遠不止這些。

“夏油傑”站起身,笑著說:“五條悟把這孩子保護得很好嘛。”

【要動手嗎?正好她落單了。】

“現在不用。等咒術師那一方把情報都試探出來,我們再出手。”

多麼暴殄天物的小丫頭,就像真人一樣,擁有著傑出到足以改變世界的術式,卻隻是拿來過家家般小打小鬨。

——明明有更好的用法啊。

你回校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提著大包小包食材的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問過之後才知道,他倆今天中午準備湊在一起吃火鍋,說是要嘗試甜辣味的火鍋底料。

這倆關係挺好啊。你在心裡感慨了一下DK間的真摯友誼。

“啊,對了。”虎杖悠仁從其中一個購物袋裡掏出一個裝有盒裝物品的不透明黑色塑料袋遞給你,“學姐你喜歡這個牌子吧?今天正好看見了,我就買了。”

伏黑惠不自在地彆開視線,你看他這副清純小男生的樣子就懂了。接過塑料袋一看,裡麵果然是一盒上次斷貨你沒買到的衛生棉條。

“哦,謝謝啦。”你提著塑料袋,掏出手機,按照市價發了個配有貓貓表情包的紅包給虎杖悠仁。

你們這稀疏平常的反應讓伏黑惠一愣一愣的,“你們關係原來這麼好嗎?”

“因為是鄰居嘛,平時一直都有在互相照料。”虎杖悠仁也不矯情,收下紅包後,支會了一聲把貓貓表情包保存了下來。

“不過學姐你這兩天身體還好嗎?”虎杖悠仁知道你的生理期,怕你尷尬,在有外人的時候隻會用一些隱晦的詞句表達關心。

“虎杖。”你被這個貼心的DK戳中了,腰側傷口帶來的不虞心情當即飛到天邊不知所蹤,“我可以抱著你蹭兩下嗎?”

“誒?”這個請求有點失禮,但虎杖悠仁還是放下手裡的東西,大咧咧地張開手臂,“學姐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啦。”

當事人都答應了你還客氣什麼,你把黑色塑料袋往伏黑惠懷裡一塞,毫不客氣地撲上去親昵地蹭虎杖悠仁的臉。

你越蹭越感到開心,你真不知道你前世修了幾輩子的福氣,今生才能遇見這麼可愛的小孩。

正當你蹭的高興,伏黑惠麵色古怪地盯著你們看,虎杖悠仁感到有點不自在的時候,你臉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和不自然的濕意,你條件反射地後躍一大步拉開距離,虎杖悠仁的臉上赫然是一張牙齒整齊的嘴,唇齒間上下開合,正在咀嚼剛從你臉上咬下來的一塊臉肉。

“辻井/學姐!你沒事吧?!”

你看了眼虎杖悠仁,他臉上已經浮現出了完整的黑色咒文,除了沒有張開副眼,以及眼神依舊清冽外,和兩麵宿儺彆無二致。

“沒事啦,硝子老師‘咻’的一下就能治好。”你伸手掩住傷口,不讓它刺激兩個見不到同伴受傷的倆小孩。

“可惡,宿儺這混蛋到底要乾嘛。”兩麵宿儺的嘴在吞下你的血肉後就消失不見了,虎杖悠仁甚至還沒來得及罵他兩句出氣,憋了一肚子的火發泄不出來。

伏黑惠和你一起簡單地關心了一下虎杖悠仁的身體狀況,除了有紋身之外,似乎也和之前沒有什麼不同,你們商量了一下,為了保險起見,給五條悟打電話報備了基本情況。

你臉頰上的傷口並不嚴重,蘋果肌位置小拇指大小的肉而已,並不礙事,你讓他們先回宿舍吃火鍋,你自己去校醫室找硝子老師處理即可,但兩人都放心不下你,提著那堆大包小包要和你一起去。

路過男生宿舍的時候,你讓他們把那些東西放回宿舍,不然提著多麻煩啊,倆人拗不過你,隻能選擇折中方案,讓伏黑惠去放東西,你和虎杖悠仁先去校醫室。

高專的占地麵積很大,去往校醫室還有不短的距離,你看了眼還處於內疚狀態的虎杖悠仁,決定想辦法安慰一下他。

“你能壓製住他整個人已經很了不起了。又不是你本人咬的我,為什麼要替那個壞東西感到內疚呢?”你覺得這個安慰效果不太好,選擇換一種方式。

“有點紋身也沒什麼不好啦。”你撈過他的手,把袖子撩開,兩圈黑色的紋身圈在手腕,你用輕鬆的語氣試圖讓他安心:

“虎杖你這樣也很帥氣哦,有一種野性的感覺,現在的小姑娘可吃這一套了。”

咦?指甲是不是長長了一點,還變黑了?你捏著虎杖悠仁的手指,低頭挨個打量,指甲還在不斷生長,幾秒而已,現在已經達到兩麵宿儺曾經出現時的長度了。

你的頭頂傳來一聲惡意滿滿的嗤笑。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糟了。

還沒等你的身體有所反應,你剛才還在把玩的那隻手直截了當地掐住你的脖子,迫使你雙腳離地,隻能無力地在空中撲騰。

反應過來的你雙手抱緊兩麵宿儺的掐住你的胳膊,胸腹發力扭動腰部,讓下肢彈起來,兩腿一夾牢牢鎖住他的喉嚨,咒力彙聚在腿部,隻要你稍微一扭,那根脆弱的頸骨就會被輕鬆折斷。

兩麵宿儺沒有製止你破綻多到一塌糊塗的動作,他優哉遊哉,一手掐著你的脖子水平舉著,任你纏著這條胳膊鎖住他的喉嚨,另一隻手甚至揣在褲兜裡沒拿出來。

“怎麼不動了?動一動啊,小丫頭。”兩麵宿儺還是掐著你的脖子,一臉嘲諷地笑著說:“就像上次那樣,把這具身體轟出個大洞,如何?那可真是一片好光景啊。”

“因為知道這小鬼還活著,所以不敢動手了?”

兩麵宿儺仍然掐著你的脖子,另一隻手從兜裡慢悠悠的拿出來,順著你腿部的線條,慢條斯理地把你的裙子往腰間上推,露出深色布料下的女性柔軟緊致的大腿。

你們現在的僵持姿勢,讓兩麵宿儺的臉正好貼在你的大腿內側,他伸出舌頭舔過溫熱光滑的腿側,感慨道:“千年後的女人味道真不錯啊。”

說罷,張開口咬住你大腿內側的軟肉,像猛獸獵食般撕咬下一塊囫圇吞下。

你疼得直打哆嗦,但是兩麵宿儺的手臂牢牢遏製住你的脖頸,大腿上的手壓得你隻能被迫貼近他,兩麵宿儺吮吸著傷口溢出來的鮮豔的動脈血,解渴之後又咬了一口。直到你的大腿少了差不多拳頭大小的肉,兩麵宿儺才滿意地放開壓在你大腿上的手,讓你惡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放棄這個不利的姿勢。

無奈脖子這種要害在他人手上,你的身高不足以讓腳貼到地麵,你隻能雙手扒住他的胳膊,雙腳斜斜地踩在他的胸腹勉強找到著力點。

兩麵宿儺也不氣惱,舌尖舔過嘴角留下的血跡,用空出的那隻手捏著你的下巴,掰過你的臉細細打量。

“長得還不錯嘛。”殷紅的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對了,你喜歡這小子?”那張和虎杖悠仁彆無二致,但氣質天差地彆的臉逼近了你。

兩麵宿儺說完這話,突然吻在你的嘴角,撬開你的內裡極儘纏綿,你不想連嘴唇也被一並咬下來,隻能張開口任他索取。

兩麵宿儺當然沒對你有什麼多餘想法,他隻不過是想給你和虎杖悠仁添堵而已,小情侶間被外來人插入一腳對少年人來說可是天大的事,讓你與虎杖悠仁之間心生芥蒂那便再好不過。

嗯?不是這種關係啊。

吻到一半,發現你反應不大他便失去了興趣,毫無留戀地退出去,湊到臉頰的傷口處,就著那傷口的凹凸不平方便施力,又咬下一塊肉來。

你的腿間一片鮮豔濕潤的紅色,還在不停地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血,你的大腿的主動脈被咬開了,加上剛才劇烈的掙紮和兩麵宿儺毫無顧忌的行為,現在的失血量已經到達了危及生命的邊緣。

死了可就麻煩了。兩麵宿儺平淡地想。手掌貼在你的大腿內側,反轉術式發動,駭人的傷口轉息之間就已恢複如初,隻剩斑斑血跡殘留。

至於你臉上的傷口,那又不致死,他可沒興趣去治,如果你那張還不錯的臉能露出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豈不美哉?

你扒拉著還沒鬆開你的那隻手艱難地喘著氣。從目前有限的信息裡,你隻能大概推斷出你的血肉似乎能讓兩麵宿儺占據虎杖悠仁的身體,而且應該隻能短暫的占據,從他需要不斷地食用你的血肉這點能推斷出來。

大腿的傷口已經被反轉術式治好,脖子上的手抓得很緊,你拚儘全力隻能吸入微薄到剛好不致死的氧氣,尖銳的指甲刺破皮膚已經滲出了血珠,但是又克製地沒有戳中大動脈。

他目前還需要你活著。你下了這個定論,雖然有可能是要活生生地,重複再三地,一口一口地吞吃掉你。

你抬起因為窒息而沉重的眼皮,不再嘗試抓著他的手,任由窒息感席卷全身,努力去勾住他的衣服。

“哦?以為自己對我有用,我就不會殺你了嗎?”

兩麵宿儺透過你的反應看出你內心所想,挑了挑眉,笑著道出了謀殺宣言。

他目前確實不想殺你,但是恐嚇一下,讓你露出絕望的眼神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他盯著你的眼睛看,不知不覺間轉變成流光溢彩的眼睛裡是全然的冷靜,沒有一絲一毫慌亂的跡象,這倒是讓他稍顯失望。

“你這眼睛可真是麻煩啊。”

尖銳的指甲沿著眼眶邊沿刺入,手指一勾就挖出了你的右眼,那顆柔嫩的眼球濕噠噠地還在滴血,被刻有黑色咒文的舌麵輕輕舔過,靈活的舌頭一卷就將之納入口中,牙齒上下一合,唇齒間迸濺出甜美的汁水。

“嗯,真是絕頂的風味。”兩麵宿儺享受地眯起眼,但是眼下的兩隻副眼卻一直死盯著你,沒有半點放鬆警惕的預兆。

從他剜出你的右眼直到吞下,你甚至違抗了身體本能沒有閉上眼睛,就這麼死死地盯著他。

你想要理解他的“死”。

兩麵宿儺甚少出現,現在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隻要你能理解兩麵宿儺的“死”,你就能在不傷害虎杖悠仁的前提下,乾淨利落地“殺掉”他。

眼睛沒了也無所謂,直死魔眼是和大腦緊密相連的特異功能,眼睛不過是一種表現形式,因為眼睛能獲取的信息最多,而隻要你的大腦還能思考,隻要你還能從外界獲取信息,“直死魔眼”就還能正常發動。

兩麵宿儺的指腹貼在你的另一隻眼睛的瞳孔上,但你還是沒有閉上眼睛,任由生理性淚水沾濕了乾燥的手指,卻還是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兩麵宿儺不禁愉快地放聲大笑,帶著笑意地放鬆了你脖子上的桎梏,隻是虛虛握著,想看看你還能有什麼好玩的反應。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這隻眼睛也毀掉好了。

沒等他成功下手,他躲過腳底下影子式神的突襲,瞟了眼正一臉陰狠地盯著他的伏黑惠,收回了剛才的想法。

“小丫頭,留你一隻眼,看看你的小同學,是怎麼像蟲豸般尖叫著死去的。”

還有。兩麵宿儺露出了一個惡意滿滿的猙獰的笑。

這小子透過這具身體可看得一清二楚呢。如果虐殺掉伏黑惠,再讓他切實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一口一口吃掉他的學姐,這小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你衝著聽到動靜趕來的伏黑惠比劃了一個手勢,喘著氣大喊道:

“彆讓他跑了!”

“哦?”兩麵宿儺有點驚訝地看著你。不是讓重視的同伴逃跑,而是反過來讓他防止自己跑了嗎?

你沒打算拖延時間讓伏黑惠逃跑。在兩麵宿儺的眼皮子底下,他怎麼可能跑得了,與其順兩麵宿儺的意玩獵殺遊戲,不如死拚到底,這樣才有一線生機。

伏黑惠的戰鬥意識異常出色,不需要你多言,他就判斷出來眼前的形式,當機立斷地召喚出影子式神輔佐於身側。

兩麵宿儺當著伏黑惠的麵,尖銳的指甲隨手一劃,你身上染血衣物悉數剝落,隻著內衣的你被他強行攬入懷中。

感知到虎杖悠仁的反抗情緒到達頂點,兩麵宿儺不禁放聲狂笑。

“小子,好生品味你學姐的滋味。”

說罷,那大張開的口對準你的肩頸,狠狠咬了下去,肩頸交界處迸濺出了大量的血,甚至還混雜著一點骨骼的殘渣。

兩麵宿儺避開從正麵襲來的玉犬,被逼到合適位置的時,從背後空中突襲而來鵺想要乘亂帶走你。

“想要抓走這丫頭?可以啊。”

兩麵宿儺扯過的你胳膊,把你往鵺尖銳的爪子上一甩,鳥禽用於捕食的利爪刺入了你柔軟的腹腔,就這麼以腹部為支點掛在空中。兩麵宿儺依舊抓住你的胳膊沒有放手,笑著說:“怎麼了?不飛高點嗎?加油加油,多努力一下啊。”

這個渣滓。

伏黑惠咬著牙,解除了式神鵺。

兩麵宿儺的目的並不是有實際意義拿你當擋箭牌,僅僅隻是想以自己的扭曲表情為樂。

兩麵宿儺找到了樂子,拿你當肉盾對伏黑惠心理施壓,至於在這一過程受傷的你,隻要不致死,他就不會給你治療,就算治療也一定會留下疼痛有餘致死不足的傷口。

兩麵宿儺不愧為千年前赫赫有名,至今餘威尚存的詛咒之王,哪怕目前隻有兩根手指,即十分之一的實力,還帶著你這麼個拖油瓶,可他在戰鬥中依舊遊刃有餘,甚至有閒心對伏黑惠不吝誇讚。

掐住你脖子的那隻手像厚重的鎖鏈,把你鎖死在他的身邊,幾乎無間斷的失血和缺氧,還有大幅度的搖晃動作,讓你很難集中注意力全身心地去理解“死”。

你掰不開輕飄飄的捏在脖子上的手,施予咒力進行破壞也不過是無用功,一目了然的咒力流動讓兩麵宿儺早有準備地備好反轉術式,肢體被破壞的瞬間就被治好,你根本掙脫不開。

距離這麼近,你的手腳還在,少年鮮活的身體的“死”就這麼明晃晃的在你眼裡晃。

要殺死這具身體再簡單不過,可你會動手嗎?

你怎麼敢動手,彆說殺死這具身體,就算是會留下後遺症的傷口你都不敢留下。

兩麵宿儺正眼在望著伏黑惠,兩隻副眼還是在看著你。

孱弱的身體,傑出的術式,優秀的戰鬥意識,明明隻要有那個意圖,就能輕鬆殺掉這具身體。

多可憐又可愛,就像是一隻被他套上項圈,還自覺地自己給自己戴上了嘴籠的幼獸。

養上這麼一隻好像也不錯。

現在的第一要務是把你奪回來。

伏黑惠不斷地將式神喚出,天生的戰鬥意識在強壓下被不斷激活,他將式神相互結合,不斷創新出招式,這讓兩麵宿儺越發欣喜。

他看到你的身上不斷被自己製造出來的駭人的傷口,恐怖的出血量每次都會讓他膽戰心驚,當他惶恐你是否會就此死去,反轉術式會及時發動,可怖的傷口又是完好光潔的一片。

這有意義嗎?

伏黑惠想。

他做這些事真的有意義嗎?

你扯住胳膊掙脫不開,式神的爪子勾出了一小截內臟掛在體外,正在滴答滴答地流血。

察覺到攻勢的停止,你抬起因為疼痛而汗涔涔的臉,聲音冷靜到幾乎冷酷。

“繼續。”你說。

……糟透了。

伏黑惠咬破下唇比出手影姿勢,再次彙聚咒力喚出式神。

接連不斷的大失血讓你的意識難以集中,視線也難以聚焦,多虧你感知能力強悍,判斷戰況倒是沒有問題。

當伏黑惠再次陷入動搖的時候,他的式神不想繼續上前,你會開口讓他接著做下去。

“你想要前功儘棄?”

“你準備毫無反抗地被殺死嗎?”

“難道你要什麼都不做,看著虎杖被帶走嗎?”

“快繼續啊,伏黑。”你催促道。

兩麵宿儺樂意看你給伏黑惠施壓,在戰鬥途中找到空閒還不忘在你身上來上一口,就著伏黑惠的有趣反應津津有味地吞吃入腹。

額角的血滲入你僅剩的左眼,讓你的視野一片血紅。

兩麵宿儺看似在全身心地享受和伏黑惠的戰鬥,可他注意力一直都沒從你身上離開過,你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你找不到機會搞點小動作。

你能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生死持一種無所謂的態度,說不準他還會玩自殺那一套用虎杖悠仁的生死威脅你們。

於是你選擇另辟蹊徑。

兩麵宿儺肆無忌憚,無法無天,甚至不在意自己這具身體的存活,那有什麼可以約束他嗎?

你的生死。

你遏製住生物的本能反應,不再有任何求生行為,甚至還會主動往伏黑惠發來的攻擊上撞。這步棋確實給兩麵宿儺添了不少的麻煩,為了防止你暴斃,他迫不得已分出心神,對你不斷地使用反轉術式。

再一再二,兩麵宿儺不耐煩了,他嫌你給他添麻煩,毫不猶豫地卸掉你的下巴,扯斷你的手腳拋給影子式神嚼碎吞下,讓你處於死不了但也動彈不得的境地。

這樣就能阻止你了嗎?

你看準伏黑惠進攻的時機,將咒力彙聚於體內。

那你可真是被小看了。

你張開滿溢出鮮血的口腔,嘔出破損的臟器,喉管被上湧的內臟組織堵塞,窒息感再次席卷了你的心神,你幾乎是瞬間就喪失了大部分意識。

你震碎了自己的內臟。

原理連小學生都知道,心臟這塊肌肉組織會跳動,於是你強化了肌肉的震動,連帶著其他的內臟也被震碎,就這麼簡單。

“真是讓人不愉快啊。”

你的反應應該更激烈一點,比如看到同伴受傷而無能地失聲痛哭,知道自己逃不過被當做食材料理的命運而恐懼絕望,或者為了生存,像被釘死的蝴蝶一般垂死掙紮。

可你反應太平淡了,平淡到讓兩麵宿儺覺得自己提著一塊不停給他找麻煩的死肉,讓他倍感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