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不喜歡用槍,不代表他不會用。同理,托馬斯扔飛鏢的次數並不多,但隻要他想,他可以扔得和布魯斯一樣準。
蝙蝠俠半跪在辦公廳二樓的扶手上。這景象哥譚人或多或少都見到過:黑暗騎士在電閃雷鳴的雨夜、於城市半空中留下一個披風揚起的酷炫剪影。你上一秒看到他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他又不見蹤跡,讓你疑心這是你心生邪念時所見到的一個不祥的預兆。
當然,放在眼下場合通俗地說,就是托馬斯在燈泡老舊閃爍的停屍房裡凹了一個蝙蝠俠的pose。
他把站在二樓平台下方的殺手嚇得不輕。
對方想也不想地舉槍向上掃射,托馬斯早有預料,鉤爪穿過槍林彈雨抓住房間對麵的扶手,眨眼功夫他就跨過十幾米的距離降落到平台的另一端。
還穿著火葬場工作人員服裝的殺手停火轉身尋找蝙蝠俠的落腳點,眼神沒來得及在房間裡巡視一圈,就感到後腦被冷冰冰的槍口抵住:“將死(checkmate)。”
槍口下移:“砰!”
夜梟放下槍。
殺手倒了下去。
斯沃博達配合道:“殮屍人在路上,不過也許我不用通知他們過來,畢竟這裡就是火葬場,設備都是現成的。”
沒人會想到去檢查‘死’在夜梟手上的人是不是還有呼吸。
殺手小隊長更關注另一個問題,他緊急向上麵的人彙報:“蝙蝠俠出現在了這裡!夜梟和蝙蝠俠正在合作!伊萬·斯沃博達也——”
“差不多可以了。”斯沃博達舉起他不離身的手杖。
手杖橫過來之後就變成了一個槍管,底端槍口瞄準小隊長的額頭。但蝙蝠鏢比子弓單更快,斯沃博達開槍之前,托馬斯從高處甩下飛鏢、同時擊飛了小隊長手裡的通訊器和武器,然後他跳了下來,用繩索綁住敵人的腳踝將他吊到二樓。
落地時蝙蝠俠單膝以手支地,另一隻手半抬起來接住打旋飛回來的蝙蝠鏢,麵容緊繃蓄勢待發。
令知情者渾身難受的彆扭感覺再次出現。
斯沃博達回過頭,發現夜梟閒庭信步地向前推進,周圍一半是火光一半是刀光,身後還躺了一地‘屍體’。
“……”
有時候模仿得過於還原是否也是基於一種刻板印象?畢竟誰會想到其實剛才阻止利爪殺人的人不是‘蝙蝠俠’而是夜梟呢?
利爪捏著手杖思考起來。
但你不能否認有時候最有效的塑造形象的手段就是標簽性行為。巴亞雅的手下對夜梟和蝙蝠俠聯合出手這件事深信不疑,他們熟悉的洲際酒店負責人斯沃博達在場又加深了這種認知,於是巴亞雅很快就施展下一步計劃。
——他們炸掉了托馬斯·韋恩理論上正在居住的那個酒店。
由於聲勢浩大,隔著半個城市的幾人很快接到消息。
酒店房間裡其實沒有人。問題在於,托馬斯·韋恩不像‘火柴馬龍’一下飛機就在城裡遊蕩,給了敵人挨個調查跟蹤的時間和機會。托馬斯的行程及落地後訂的酒店全都由洲際酒店加密過,明麵上托馬斯·韋恩沒有與任何敵方或友方見過麵,絕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他離開哥譚。
之前巴亞雅和蝙蝠俠見麵,提出的問題是‘你來到布拉格是不是因為夜梟’。
而不是‘托馬斯·韋恩’。
巴亞雅知道蝙蝠俠的真實身份卻不了解夜梟這邊,那麼假設他清楚蝙蝠俠的弟弟也在布拉格,又怎麼會不多問兩句?
所以托馬斯之前推導出的結論是,巴亞雅並不知道托馬斯·韋恩正在捷克。
布魯斯也表示讚成。
可是現在這個結論被推翻了。“布拉格的洲際酒店內部有臥底。”
夜梟冷下神情說完,斯沃博格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說這話的人是蝙蝠俠,這麼說還是不太對勁……他定了定神,回應道:“酒店裡有小型屏蔽器,非內部成員接觸不到核心信息。”
蝙蝠俠雙臂抱在胸前站在另一側,聞言說道:“配置屏蔽器的人。”
托馬斯和布魯斯交換了一個視線。
斯沃博格恍然大悟,又慶幸道:“普通的聲波洗腦,被控製者隻能依靠本能遵從一些基礎命令。難怪他們想嘗試將賽弗機器人送進酒店裡,但設置屏蔽器的技術人員也並不是隻有一個,所以它中途被發現了。”
被洗腦的洲際酒店技術人員將托馬斯·韋恩的住址傳遞給了巴亞雅。
更機密的信息巴亞雅是沒辦法以這種方式獲取的,因為被控者思維活躍度降低、聽不懂過於複雜的指令。
假如巴亞雅讓技術人員告訴他夜梟的真實身份,就隻能得到利爪茫然的回看;命令他去電腦中搜索夜梟——沒人會把老板信息存在計算機裡,何況是以謹慎優先的職業;詢問同事——利爪之間互相了解,多說兩句一定會暴露。
因此不是巴亞雅隻想知道托馬斯·韋恩住在哪,是他事先通過航空公司掌握托馬斯·韋恩的動向,繼而隻能有目的性地通過臥底獲取這麼一條訊息。
不過發現敵在內部這件事也啟發了斯沃博達:原來洲際酒店在反製敵方的行動上進行得拖拖拉拉,不止是由技術差距造成的。
他是東歐負責人,底下的利爪也由他管理,托馬斯沒必要跨級指揮。
斯沃博達表麵上對著夜梟、實際上是對托馬斯告罪,匆匆聯係手下進行清洗排查,再回來時又恢複了一貫的鎮定態度:“這次疏漏造成的後果由我全權負責。幸而洲際酒店對布拉格的掌控很快就能恢複,在那之前是否該稍事休息?”
就是等屏蔽器全城鋪開再反擊的意思。
“但是現在還有兩個問題。”托馬斯說,“其一,巴亞雅派人來停屍房的目的是什麼?其二,他們為什麼要襲擊托馬斯·韋恩居住的酒店?”
“或許我們可以這樣考慮。”布魯斯接道,“殺手小隊長彙報時說‘蝙蝠俠在這’,他們本來希望見到的人其實是夜梟。另一方麵,托馬斯·韋恩是蝙蝠俠的兄弟——”
托馬斯:“他想通過襲擊托馬斯·韋恩將蝙蝠俠從這引走。”
“巴亞雅對夜梟很感興趣。”布魯斯緩緩點頭,“我可以滿足他。”
“我去救人。”托馬斯言簡意賅。
聽懂了一切的斯沃博達:“可要是無人可救呢?”
布魯斯/托馬斯同時回答:“我們表現出那裡有人的樣子/讓他以為有。”
蝙蝠俠開始向爆炸的方向趕。
他離開得很急促,將所有看上去活著和看上去死了的殺手全都留給了夜梟。後者站在原地等著利爪過來將屍體收走,否則就會被巴亞雅發現這些人其實沒死。
反正洲際酒店在超反界眼中一向有些奇怪的堅持,非要把屍體扔進自己家的焚化爐也不是什麼不能理解的行為。
布魯斯拿著填滿麻醉彈的□□,瞄準從蝙蝠俠手底下留下一命的殺手挨個補刀,最後隻剩下小隊長。
小隊長旁觀全程,眼看快要輪到自己的時候就問道:“是人們對蝙蝠俠的認知有誤,還是你們的關係好到你可以越過他處理他抓捕到的罪犯的程度?”
斯沃博達沒克製住咳嗽兩聲,又擺手:“不用在意我,咳咳,我年紀大了,身體總有些小毛病。”
夜梟則渾不在意地敷衍道:“可能都有。”
小隊長有些想質疑,又有點焦躁。他沒說信不信,轉移話題說:“你等等再動手。也許你已經知道,巴亞雅一直想和你見一麵。”
夜梟臉上浮現出點笑意:“如果每個洲際酒店的敵人隻要和我見過麵,就能將做過的事情一筆勾銷,那我恐怕已經加入正義聯盟了。”
小隊長還沒說什麼,又被這個冷笑話鎮住的斯沃博達:“……”
他此刻都有點憐憫巴亞雅和他被耍得團團轉的手下了。
小隊長:“你殺我和你去見巴亞雅並不衝突。無論你信或不信,巴亞雅對你並無惡意。他一直想見你,還想同你結盟。你應該從蝙蝠俠那聽說過‘母親’,巴亞雅繼承了‘母親’的遺產。世界各地都有我們的人,就像每一座城市幾乎都有貓頭鷹的爪牙。你與我們聯合起來所獲得的利益要遠勝於從蝙蝠俠手中得到的那點城市支配權,如果你想,我們甚至可以挑戰正義聯盟。”
“現在洲際酒店連處理敵人都要等到蝙蝠俠離開,即使這樣你也要選擇他、而不是能給你提供更多幫助的我們嗎?”
無端聯想:
利爪在布魯斯·韋恩麵前試圖把老板拐到東歐。
東歐的反派也在他麵前撬牆角,而且聽上去很有道理。
仿佛夜梟因為蝙蝠俠誤入歧途,無數人在等著他回心轉意,再看外麵的野花多一眼。
斯沃博達假裝自己耳聾眼瞎,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
夜梟臉上的笑消失了。他冷冷道:“那就讓巴亞雅說說看他能給點我什麼。”
另一邊,蝙蝠俠為救助住在酒店的、其實並不存在的兄弟一頭紮進火場。
但他在消防通道裡被攔住了,幾個酒店服務人員嘴裡念叨著“為了巴亞雅”將他包圍。熱浪與煙塵中,有人跨過倒塌的磚牆走了過來。
“蝙蝠俠。”那人說道,“我警告過你了。”
托馬斯微微俯身,做出防備和衝刺的動作:“無論你是誰,從那讓開。”
“我當然是巴亞雅,你該不會忘記我們才聊過一次天吧?還是說你現在慌亂到無法思考?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在乎那點親緣關係,布魯斯·韋恩。”再動手。也許你已經知道,巴亞雅一直想和你見一麵。”
夜梟臉上浮現出點笑意:“如果每個洲際酒店的敵人隻要和我見過麵,就能將做過的事情一筆勾銷,那我恐怕已經加入正義聯盟了。”
小隊長還沒說什麼,又被這個冷笑話鎮住的斯沃博達:“……”
他此刻都有點憐憫巴亞雅和他被耍得團團轉的手下了。
小隊長:“你殺我和你去見巴亞雅並不衝突。無論你信或不信,巴亞雅對你並無惡意。他一直想見你,還想同你結盟。你應該從蝙蝠俠那聽說過‘母親’,巴亞雅繼承了‘母親’的遺產。世界各地都有我們的人,就像每一座城市幾乎都有貓頭鷹的爪牙。你與我們聯合起來所獲得的利益要遠勝於從蝙蝠俠手中得到的那點城市支配權,如果你想,我們甚至可以挑戰正義聯盟。”
“現在洲際酒店連處理敵人都要等到蝙蝠俠離開,即使這樣你也要選擇他、而不是能給你提供更多幫助的我們嗎?”
無端聯想:
利爪在布魯斯·韋恩麵前試圖把老板拐到東歐。
東歐的反派也在他麵前撬牆角,而且聽上去很有道理。
仿佛夜梟因為蝙蝠俠誤入歧途,無數人在等著他回心轉意,再看外麵的野花多一眼。
斯沃博達假裝自己耳聾眼瞎,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
夜梟臉上的笑消失了。他冷冷道:“那就讓巴亞雅說說看他能給點我什麼。”
另一邊,蝙蝠俠為救助住在酒店的、其實並不存在的兄弟一頭紮進火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