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宜可匆匆趕到長蘆鹽場。
此刻距離鹽場停擺已經過去了半月時間。
要知道鹽稅可是朝廷賦稅的大頭,每停擺一天都會損失大量收入。
等韓宜可見到李祺時,這個赫赫有名的毒士,正躺在海邊曬太陽。
“喲,韓大人來了,快快請坐!”
李祺笑嗬嗬地開口道。
對韓宜可,他還是頗為看好的。
當年這韓宜可上奏反對分封諸王,結果被老朱陛下下獄,李祺還出手撈了他一回。
後麵韓宜可人如其名,仗義執言不畏權貴,又多次下獄。
而後劉伯溫見到了這位的剛正不阿,在他得提攜之下,韓宜可算是消停了。
“文和,你這一言不發地就掀翻了整個鹽場運司,當真是好手段啊!”
韓宜可苦笑連連,言語之中儘是對李祺的埋怨。
畢竟這件事情太大,稍有不慎就會掀起一場大清洗。
李祺同樣笑了起來,道:“我也不想啊,這不都是父皇的命令嗎?”
“誰知道灶戶鹽丁的日子過得這麼慘?簡直比奴隸還要不如。”
聽到這話,韓宜可也歎了口氣,他來了長蘆鹽場後,自然不可避免地目睹灶戶鹽丁,確實太慘了些。
“文和,說說你的想法吧!”
韓宜可臉色一正,談起了正事。
“其一,確保灶戶鹽丁的生計,鹽場從他們手中收鹽,價格應該隻比官方價格低一些,那是人家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朝廷憑什麼用幾文錢就給人家買走,然後轉手一賣賺取利潤?”
韓宜可點了點頭。
這一點確實是朝廷做的不對,給了這些官吏貪腐受賄鑽空子的機會,最終還是灶戶鹽丁承擔了所有。
“其二,灶戶鹽丁除了按時繳納相應鹽外,其生產出來的食鹽可以在指定地點進行售賣,憑借黃冊戶帖證明其灶戶身份,那就足夠限製私鹽泛濫了,他們隻是想日子好過一些,這麼點鹽流入市場又能怎麼樣?”
這一點也是人性化安排。
他們自己生產出來的鹽,當然也可以拿出去售賣。
正如李祺所說,這一點點鹽,根本就不會影響什麼大局,不過是方便灶戶鹽丁補貼家用罷了。
“其三,任何州府縣衙,不但再將徭役攤派到這些灶戶鹽丁身上,這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說這話的時候,李祺臉上滿是殺意。
“徭役之苦,十倍苦於賦稅!”
“可憐這些灶戶鹽丁,不但要承擔賦稅,還要被強加徭役,算是哪門子的道理?”
說白了,就是沒把他們當人看,儘可能地壓榨剝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