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你這麼拚命掙紮乾什麼?”坐在頭犬位置的哈士奇看著齊楚:“你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你,小九。”

顯然它們是認識原主的,齊楚回過頭看了眼它們,片刻後才道:“唉,這話說來話長……但是我得好好跟我的兄弟姐妹們好好說說。”

“我和這頭西伯利亞狼的關係非常複雜,嚴格來說,我們是伴侶。”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狼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說……你和狼是伴侶?”有哈士奇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再次詢問了一遍。

齊楚一本正經地點頭應道:“是的,沒錯,我們不僅是伴侶,我們還共同經曆生死,感情非同一般,它現在還在老頭的屋子裡,它受了傷,需要好好休息。”

“你是狗,它是狼,你們怎麼會成為伴侶的?”哈士奇不太能理解。

齊楚歎了口氣,他道:“你不明白啊,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多麼深厚……當初在老頭家被偷走了,然後我連夜逃走,逃進了森林裡,那時候大雪紛紛,凍得我的毛上都是雪花,我不知道如何去狩獵,畢竟那個時候狗生地不熟的,也找不到地方,就很害怕,一直在大聲呼救,然後……”

“那頭狼就出現了?”哈士奇問道。

“是的。”齊楚點了點頭:“我認識它的那天,正好遇到了猞猁,我差點就被猞猁吃了,幸好被它救下來了,後來跟它一起生活,是它先追求的我,它每天都給我打獵,叼著獵物給我吃,還幫我把肉撕碎,並且一直對我很好,在危機四伏的林子裡保護著我。”

“這麼好……”有哈士奇感歎道。

“當然,它竭儘全力對我好,為我舔毛,為我和其他野獸打架,為我做了很多。”齊楚說著說著,自己都快信了,他道:“它竭儘全力地追求我,對我這麼好,我怎麼能讓它一個狼受苦呢?”

“你這話說的對。”有哈士奇點了點頭,顯然被這個理由給說服了。

於是,幾頭哈士奇都聚集在一起開始刨坑,硬生生將齊楚的鎖鏈給弄下來了,齊楚拖著僅剩下的鎖鏈跑出了狗窩,立刻衝向了霍北所在的屋子。

大概是因為霍北受傷不輕,老人將霍北安置在了離自己不遠的屋子裡,以防止霍北和阿諾爾它們打起來,畢竟狼是有排外性的,假如打起來,霍北肯定會吃虧的。

老人尚且不知道當初阿諾爾那一身的傷口,大多是出自於霍北的爪中。

齊楚從門的縫隙溜進去,門發出了吱呀一聲,趴在地上的霍北耳朵微微動彈了一下。

“霍北?”齊楚低聲喊道。

這聲音極其熟悉,一下子便吸引住了霍北的目光,它幾乎是立刻扭過頭,速度極快地站起身看向了聲音傳出的地方,

目光落在了從門邊悄悄溜進來的齊楚,齊楚逆光而站,渾身的毛在門縫透進來的光下顯得異常蓬鬆柔軟,這毛是霍北精心照顧,竭儘全力慣著齊楚換來的。

“齊楚?”霍北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齊楚,一時間愣住了。

齊楚聽到聲音後,立刻邁著歡快的步伐溜達著進來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霍北脖子上的鎖鏈和爪子上包裹著的東西,疑惑道:“怎麼回事?”

給狼上鎖鏈,齊楚能理解,但是給狼裹爪子是怎麼回事?

“跟你一樣。”霍北應道,目光落在了齊楚的脖頸上。

齊楚的脖頸山還掛著鎖鏈,但是鎖鏈的另外一端已經被哈士奇們弄得不成樣子了,隻是拖行在地上,看著還是有些怪異。

斷裂的鎖鏈在地上拖行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響,在較為空曠的屋子裡更加明顯。

齊楚湊到了霍北的身邊,他先去查看了一下霍北背部的傷口,傷口是經過老頭消毒縫合的,比起之前要好了不少,霍北的精神也好多了,至少已經不發燒了。

它甚至伸出舌頭去舔舐了一下齊楚的臉,之前霍北發燒的時候,它的舌頭都帶著炙熱的溫度,舔在臉上的時候帶著熱氣,現在就好多了。

然而,就在霍北正準備說話的時候,目光卻瞥見了齊楚的眼神,那可真算是泫然若泣,一副楚楚可憐,欲言又止的模樣盯著霍北看,這眼神看得霍北微微一愣,它頓了頓,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總算是醒了。”齊楚走過去,他親昵的去蹭了蹭霍北的臉,伸出舌頭去回應霍北,鼻尖稍微有些用力,頂得霍北有些微疼,但是這點對於霍北而言,屬實是驚喜大於疼痛了,在這樣親密的回應麵前,鼻尖那點小疼痛完全不用放在心上的。

但是齊楚這樣反常的舉動讓霍北覺得有些異樣,就在霍北滿腹疑慮時,齊楚自己說道:“你之前答應過我的,無論是發生了什麼,都不能對我不好,這一點還算話嗎?”

霍北看著齊楚,狼的第六感告訴它,即將要發生刷新它狼生觀的事情了,它認真地看著齊楚,歪了歪腦袋之後才道:“我的每次答案都一樣。”

反正齊楚欺騙它的無非就是那麼幾件事情而已,霍北仔細思考了一圈,確定這些事情沒有它所不能接受的。

事實上,就目前為止,齊楚無論做什麼,霍北都會自帶濾鏡。

聽到了霍北的話,齊楚無奈歎了口氣,心事重重的他並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隻是深深看了眼霍北,然後才道:“那你一定要忍住,一定要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當真的,畢竟我愛你,霍北,你要相信……無論我做什麼,我都是愛你的。”

深情告白這件事情,齊楚已經做過無數次了,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霍北的臉上有著狼毛遮掩,因此有些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是不難猜到他現在應該是有些難為情的。

畢竟相對比起齊楚的性格,霍北就臉皮薄了許多。

每一次麵對齊楚的深情告白,霍北都是滿臉平靜,實際上尾巴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擱。

“驚喜……就在我的身後。”齊楚移開了身子,門縫隙處的光亮照了進來,稍稍有點刺眼,霍北下意識地微微半闔起狼眸,它有一瞬間沒有看清楚外麵是什麼,依稀能看到一點點影子,但是很快他就看清楚了,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詫異。

外麵的縫隙處正露出了幾個毛茸茸的腦袋,它們整齊劃一地擠進來了,這充滿了智慧的眼神,和齊楚如出一轍。

“原來……”霍北愣了一下。

齊楚聽到它說話,下意識渾身微微一緊,仔細看著霍北,等待著他後麵的話,結果就聽到霍北說道:“原來,這是你的族群……”

這話是沒

錯,但是……齊楚覺得霍北應該是漏掉了什麼重點。

*

前麵的狗窩和中間的倉庫後麵有一個小木屋,小木屋的房門是緊閉著的,時不時傳來了悶哼聲,裡麵的人是受了重傷的。

小木屋的門再次打開之後,老人從裡麵走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盆水,裡麵都是血和繃帶,木屋裡傳來了女人的叫喊和辱罵聲。

“喂,對,是我報警的。”老人打電話聯係著外麵,從他那天撿到了受傷的阿瑟羅開始,他就已經聯係了警方,準備把這個盜獵者交給警方處理,但是誰知道最近天氣有些惡劣,路上出了點事情,通往這邊的路被封死了,車開不進來,於是老人隻能暫時性地將阿瑟羅安置在了後麵廢棄的小木屋裡。

這小木屋裡麵以前是作為倉庫使用的,地上都是灰塵,阿瑟羅就躺在了一個破舊的,幾乎快要倒掉的床上,她的一隻手掌已經不見了,肌肉壞死部分散發著陣陣帶著血腥氣的惡臭。

老人之前給她包紮過傷口了,但是是阿瑟羅自己將包紮傷口的繃帶給扯了,從昏迷中醒來的她無法接受自己失去了一隻手掌的事實,她掙紮著想要起來去之前吉普車翻車的地方尋找手掌,她要找到那個斷掌,然後去醫院重新接上。

“不行了,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那個手掌應該被哪個野獸吃掉了,我去帶你回來的時候,旁邊還有一頭雪豹。”老人試圖讓她安靜一下,但是顯然無法做到,阿瑟羅仿佛是瘋了一般,她死死盯著自己的斷掌,竭力尖叫著,這聲音聽的人都頭皮發麻。

前麵狗窩裡的哈士奇也蜷縮起來,甚至有幾天開始罷工,不拉雪橇了,顯然是被這個聲音給嚇住了。

“這是什麼聲音?”阿諾爾有些好奇地順著聲音看去,它嗅了嗅空氣裡殘留的血腥氣,這血腥味極其濃重,不難聞出是從哪裡飄出來的。

“怎麼了?”加諾顯然也聞到了這個氣味,它嗅了嗅,而後道:“這個味道有些熟悉。”

“血味,當然熟悉,我的意思是這個老頭撿回來的偷狗的身上有這麼弄的血腥味,會死的吧?”阿諾爾歪了歪腦袋,它看了眼加諾道:“這偷狗的之前身邊還有一條狗,不過很長時間沒看到了,可能就在周圍……彆的不說,那狗身上禿了,沒毛,你一眼就能看出來。”

聽到了阿諾爾的話,加諾收回了目光,隻是看著聲音傳出的地方。

阿瑟羅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而後摔在了地上,起初老人還攔一下,畢竟這還算是一條人命,這件事情怎麼解決,至少得等警方過來才行,但是阿瑟羅根本不領情,三番兩次之下,老人就也懶得管了,生死自有天定。

阿瑟羅成功地讓自己不僅失去了一隻手掌,而且斷口處還發炎壞死,老人看了眼就知道這隻手臂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