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魚進屋取出來一塊薄紗的料子,之前就用銅火鬥熨燙平整了。把啥料子鋪好,沈小魚就說:“先前我還琢磨在紗料上繡點什麼花樣,可是線繡的話,怕是會留下針眼兒,難度就很大了,可要是能畫上去,就能減少瑕疵了。”
崔老秀才看著紗布,又抹了抹,說道:“倒也不是不能畫,就是要畫成什麼樣的?”
沈小魚一聽,就說:“畫些花鳥魚蟲?或者祥雲仙鶴?崔爺爺是文人,肯定比我懂得多啊!咋畫都行,能賣得出去就行!”
崔老秀才一聽,這要求看似沒有要求,但是也是有要求的,什麼樣的能賣得出去,還真是不好說。他窮了一輩子,尤其後半輩子還去種了地,哪怕一手丹青還沒扔,但是也沒動過賣字畫的心思,倒是沒想到,現在自己那些“無用”的本事還能有用武之地!
沈小魚是見過崔老秀才的畫的,好看,比城裡那些書畫齋賣得好看多了!現在有這樣的能人,她怎麼能讓明珠蒙塵?!而且以這老爺子的倔脾氣,怕是在這養病也就是暫時的,等身體再好點了,估計死活都要回去他那坍塌的房子住去,趁這個機會,給老爺子找點活,以後也就能安心住這了!
家裡也有筆墨紙硯,沈小魚全都照出來,彩墨也全都拿出來,讓老爺子儘情發揮。
崔老秀才本來也對這些喜歡,拿著紙就先比劃著。崔鳳蘭一看,就衝著沈小魚笑一笑,還是沈小魚有辦法,能治得住這老倔頭!
沈家晚上要開晚飯的時候,村西邊的趙嬸子來了,說是要說親。
趙家嬸子就是村裡的媒婆,年歲不到五十,不過十裡八村的婚事她也說過不少,算是有名的媒婆。
“說親?我還說什麼親啊?”沈小魚哭笑不得,她的情況全村的人都知道了,還給她說親?
趙嬸子笑著說:“嗨,我這沒頭沒腦來一句的,也難怪你誤會,我不是給你說親,是想給彆人說親!”
沈小魚一愣:“誰啊?”而且趙嬸子還特意來找她,她也就是個小屁孩,能說保什麼媒?
沈老爹也好奇,崔鳳蘭扶著崔老秀才也過來聽聽是怎麼回事。
趙嬸子說:“就經常和你一塊走的那姑娘,模樣長的不錯的那個,那姑娘是叫蝴蝶是吧?我這正好有一樁好親事,想要把她說過去!”
沈小魚詫異,然後點頭:“是叫蝴蝶。”原來是給陸蝴蝶說媒的。
趙嬸子就問:“那姑娘多大啊?家裡還有什麼人啊?因為是新來村裡的,都不了解,我先來你這打聽打聽,差不多之後我再上門去說。”
沈小魚說:“蝴蝶比我小倆月,家裡有一個娘,還有一個叔叔,就這三個人。”
趙嬸子一聽,就嘀咕:“呦,原來不是兩口子,那要不是兩口子就這麼住一塊怕是傳出去不好聽啊!”
沈小魚解釋:“也沒啥不好聽的。”
“你是不知道,要是當娘的不檢點,這女兒的名聲又能好到哪裡去?”趙嬸子煞有介事的說道。
沈小魚覺得這話怎麼這麼難聽,就說:“沒有那麼言重,那安叔也是個好人,對陸夫人也是恭恭敬敬的,應該就是個……你就當做是雇傭來的長工,要不孤兒寡母的,家裡的力氣活誰乾啊?”沈小魚還真怕把陸蝴蝶的名聲弄壞了。
趙嬸子點頭:“這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沈小魚聽趙嬸子問了半天,卻是一直沒說到底誰家看上陸蝴蝶了,就問:“嬸子,你到底是想把蝴蝶說給誰家啊?”
趙嬸子就笑嘻嘻的說:“好人家啊,城裡的那個張秀才家的小兒子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張秀才家你們也知道吧,家裡有錢,在衙門還有供奉呢!”
一提到張秀才的小兒子,沈小魚的眉頭就皺起來,臉色也不好了,就說:“嬸子,你說啥?張秀才的小兒子?誰不知道張秀才的小兒子是個癱子?人家蝴蝶好好的一個姑娘,能嫁給一個癱子嗎?”
沈老爹和崔鳳蘭也都跟著皺了皺眉,沈老爹說道:“張秀才家雖是有錢,但是也是賺的昧心錢,老天爺看不過去,就報應到他小兒子身上了,這樣的人家,還是離遠點好。”張秀才仗著懂點筆墨,經常篡改狀紙,讓老百姓吃過不少虧,這可不是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