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秦唐之好 晏央 8603 字 3個月前

第16章

“韓公子非之名,我倒是有所耳聞,他師從荀子,又整合了法家的‘法’、‘術’、‘勢’理論,就連王上也對他頗為關注。隻是那張良又是何人?”

姚賈仔細想了又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把目光投向了杜從約。

在這些日子的接觸中,他已明白杜從約與房綽都聰慧過人,在這支隊伍中擔任著謀士的角色,絕不會無的放矢。

“那張良被稱為謀聖。在後世,君王誇讚臣子時,常說那名臣子是‘吾之子房’,這子房,便是那張良的字。”

說著,杜從約看向了李令月,眼中泛著融融暖意:“譬如我家主公在招攬我之時,便曾稱讚我為她之子房呢。”

一旁的房綽聽了這話,正要勾起的嘴角慢慢沉了下去,隻見他似笑非笑道:“巧了,主公也曾拉著我的手,稱讚我為她之子房。”

杜從約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枉我當時涕淚交加,恨不得為主公肝腦塗地,深恐辜負了主公的期望,誰料這話竟是主公對所有人都可以說的!也不知,主公在外頭,究竟還有幾個‘子房’?”

房綽睨他一眼:“主公有幾個‘子房’,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主公有了真正的‘子房’,我們這等‘冒牌貨’,怕是要主動退位讓賢了吧?”

冒牌貨這詞語,還是他們跟李令月學來的呢。李令月說的每一句話,他們都牢記於心,可現在看來,隻怕李令月自己都忘記跟他們說過什麼了吧?

猝不及防翻車的李令月:“……”

李令月煩躁地撓了撓自己的臉,她也不想見一個聰明的手下就稱呼對方為“吾之子房”,可她這不是……詞窮嘛?

這些下屬這麼較真做什麼,就不能體諒一下她嗎?

哎,想當年,她的太宗阿翁手底下那麼多能臣悍將,他都能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讓他們對他肝腦塗地。實在不行,她就回去找她家太宗阿翁進進貨——翻翻他當初留下的語錄吧!

不過,她實在是沒有她家阿翁那等說哭就哭的本事,她家阿翁主打的就是一個情真意切。沒了那樣的本事,說多少煽情的話語,效果都得打個對折。

天策上將的技能給了她李世民的武力值,怎麼就沒能把李世民身為眾人白月光,還能“雨露均沾”不翻車的本事一並給她呢?愁人!

姚賈看了看一臉訕笑的李令月,又看了看虎著臉,難得“尊卑不分”、“以下犯上”的房綽與杜從約,開口為李令月解圍道:“聽你們這麼一說,那張子房,倒的確是個人物。不過如今,他是否出生了,隻怕都還是未知數。”

現在就開始爭來爭去,也未免太早了。好歹等見了人,再跟人家比比呢?

李令月聞言,趕忙順著姚賈遞來的台階爬了下來:“是極是極,眼下我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先確認韓非以及張良的情況,並將這二人帶回秦國。至於之後的事,之後再說罷。”

“這韓非與張良,都是為秦王準備的

人才。彆人的人才就是再香(),哪裡比得上孤自己身邊的人呢?你們二人大可不必憂心張良會取代你們的地位。

聽了她這番話(),房綽與杜從約的麵色總算是好看了許多。

一場因“子房”而起的糾紛,消散於無形。

房綽和杜從約是不惦記張良了,可姚賈還惦記著他呢。張良既然能夠青史留名,且名聲這般響亮,說不定日後是他們大王手底下的重臣,不可輕忽。

姚賈撚著胡須問道:“這張良出自哪家?”

“韓國不是有個幾代相韓的張家麼?張良便是他家的。”杜從約答。

“是他家啊。”姚賈皺了皺眉,沒說什麼。

顯然,他對這張家的印象並不怎麼好。

張家人能夠在韓國把持相位,能力自然是有的。可韓國從上到下,已然爛透了。

上至韓王,下至普通小官,整日想的都是如何鑽營,而不肯將心思放在正道上,張家作為韓國相國自然也不例外,姚賈打心眼兒裡瞧不上他們。

“罷了,韓王最是會審時度勢,張家人也不例外。那張良既是他家的孩子,倒好辦了。此番,我們定能順利將公子非與張良帶回秦國。”

前提是張良已經出生了。

秦人直接去張家要認,倘若張良還沒有出生,隻怕日後,張家也不會再有一個名為良,字子房的孩子了。

姚賈與李令月一行人踏入了韓國的地界。

按理說,關口處該有人問他們要符、傳、驗等物,核實他們的身份了。

可因李令月身後跟著十萬大軍,她一個黑戶,在六國之間囂張地竄來竄去,愣是沒有遇到一點阻礙,入齊時如此,入魏時如此,入韓時也同樣如此。

但不管怎麼說,李令月的大軍進入齊國與魏國之前,姚賈好歹提前跟齊王與魏王打過招呼,齊王與魏王至少心中有數。韓國這邊,姚賈卻是一點兒招呼也沒打。

於是,正在悄咪咪摸魚的韓國邊境官員們,在看到李令月一行人後,嚇得腿都軟了。

他們一麵遣人給韓王送信,一麵匆忙地計劃著逃跑路線。

近日他們明明安分得很,怎麼秦軍又打過來了?這秦軍剛剛連著打完趙軍、燕軍和魏軍,難道他們不要休息的嗎?

對於這些官員來說,要讓他們考慮什麼正麵應戰是不可能的,他們怎麼打得過殘暴的秦國呢?

作為有官位的人,他們個個都惜命得很,斷然不會做這等白白送死之事。

於是,當李令月與姚賈一行人入韓之後,看到的便是邊境處的官員們匆匆忙忙潰散而逃的情景。

見狀,李令月有些納悶地問身邊的人:“我有這麼可怕嗎?難道我長得很嚇人?”

房綽忍著笑意道:“或許不是您可怕,而是秦軍的名聲可怕,以至於那些人聞風喪膽了。”

“這倒是,聽聞秦軍的名聲可止小兒夜啼。”這是李令月等人在趙國停留期間,趙國人說與他們聽的。

姚賈

() 有些無奈:“現在,在旁人眼中,殿下與諸位將軍也是‘秦軍’。”

所以,是否可以將那副看好戲的表情稍微收斂一些呢?

在無人阻攔的情況下,李令月率軍一路長驅直入。

通常而言,十萬大軍過境,很難做到對周圍的黔首秋毫無犯。但李令月的軍隊紀律嚴明,他們就如同李令月延伸出去的臂膀一般,以李令月的意誌為行動風向標。

在韓國街頭的黔首們匆忙逃竄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掉隊,也沒有一個人趁機打家劫舍。

廉頗是帶過多年兵的將領,自然知道,想要做到這一點有多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