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千代穀婆婆!”
聽到連續敲門都沒有人應答,降穀零與諸伏景光對視一眼,立刻開始聯係醫院與警局進行彙報。拿到口頭認可後鬆田陣平也不管那麼多,猛地踹開門,看到了裡麵倒在地上的老人。
她的手邊有一個摔碎的水杯,本人則是安靜地躺在地上,身下有著不少汙物,空氣中充滿著難聞的味道。鬆田陣平僵在原地,諸伏景光正在彙報地址的聲音略微停頓一下,對著急救電話對麵歎了口氣。
“抱歉,她已經……請問貴院接受遺體收殮麼?”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諸伏景光掛掉電話,降穀零輕輕拍了拍同期好友的肩膀,第一個發現不對的狗狗慢慢湊到了他身邊,用頭輕輕地蹭了蹭他的手。
霓虹國的老齡化社會非常明顯,每年幾乎有近3萬老人孤獨死——即死亡的時候無人知曉,直到身體高度腐爛才被報警發現。
因為最後狀況慘烈,以至於社會上都多出了“孤獨死收殮服務”,由此可見這種情況的普遍。這一次能夠被這麼快發現、甚至於看情況這位老人身亡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也是多虧了凱蒂那格外靈敏的嗅覺。
注意到暖烘烘的狗狗無聲地前來安慰自己,鬆田陣平扯了扯嘴角,伸手揉了下她的頭後勉強算是笑了起來:“已經……我們走吧,接下來不是我們能夠做的事情了。”
房東老人很明顯是因為突發疾病去世的,現場去多了的三位警察也明確能夠感覺到周圍氣氛的寧靜。
見證死亡卻不需要出警,好像也有那麼點讓他們手足無措。
等到醫院救護車與律師前後腳到來,鬆田陣平也知道了千代穀婆婆沒有什麼親眷子女。不過她的遺囑卻早就已經寫好,大部分東西都捐給了老年人互助機構,剩下還有一個花瓶和一個包好的禮盒則是點名要交給他。
有些哭笑不得地接過這兩個老物件,警官先生隨手將花瓶放在茶幾上,另外一個禮盒他也不想拆,索性暫時收起來放在了櫃子裡。
房東意外身故,留給租戶們找房子的時間也不過三個月。他雖然有看好房,但這幾個月肯定也沒法動:“那麼降穀,凱蒂就先……”
“嗚?”
“鬆田,你難道是想要拋棄你的上司?”
“……”
看到諸伏景光與凱蒂眼睛裡的威脅,鬆田陣平嘴角一抽,剛才的悲傷也消除了大半。行吧行吧,上司最大,他會好好養她一個星期的。
七天而已,很快就能換人來經受折磨了。
隻不過在看到她趴在自己腳邊左右晃著尾巴貌似想要來安慰自己的模樣,鬆田陣平還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然後很快將撫摸的範圍擴大到了整個狗頭。
忍,要忍——
“蒂蒂啊。”
她叫凱蒂!
“你說,人為什麼會死呢?”
到了壽命,被殺掉,人就會死。
送走過好幾位戰友,自己也有撲咬訓練的凱蒂很平靜。看鬆田陣平也隻是想要這麼隨便說說聊聊天,她也懶得再聽,偶爾在確認話語節奏的時候甩下尾巴,很是敷衍地算表揚一句。
好吧好吧,小朋友現在有些不開心,她哄著又能怎麼樣呢?
哄好了就行。
任由鬆田陣平磋磨自己的腦袋,凱蒂認真地打量了番這位青年,總覺得他和隊裡那隻勵誌成為警犬的哈士奇很像——雖然他後麵確實成為了警犬,但是骨子裡的那種好動與睿智,還是會讓他偶爾出現三個人也拉不住的情形。
好歹哈士奇也是一隻“雪橇犬”,拉個雪橇都沒問題,更何況是拉個人。
算了,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能說的,而且就算說出來,鬆田陣平也聽不懂。
被迫接收到了一大堆消息,到最後看鬆田陣平沒時間做飯,凱蒂也不介意跟著出門到便利店去買個狗糧啃啃。
但是給上司啃狗糧這種舉動一周最多三次,不能超過,超過的話她要咬人的。
“嘖嘖嘖,你怎麼就那麼挑嘴呢?”
“嗚!”
這不是挑嘴不挑嘴的問題,是普通狗糧提供不了她需要的一些維生素與營養,吃了除了填飽肚子以外沒什麼太多的作用。
“其實啊,不管是諸伏還是降穀,都比我要喜歡你多了,你為什麼會想要跟著我呢?”
聽到這個問題凱蒂看了眼在等外賣的卷毛警官,將頭靠在爪子上不說話。
原因?最重要的那個原因當然就是因為你不喜歡我。
除此以外,大概還是另外兩個人不需要她也可以活得挺不錯。諸伏景光與降穀零都是臥底好幾年,就算她不看顧,也知道是挺會照顧自己的人。但是眼前這個……
嘖,好弱。
“而且我覺得你也不怎麼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