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四點鐘,長澤優希似乎困得厲害。
彆鬨我了.…睡吧.….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又等了多長時間。
隻是白蘭地鬆開手的這麼一會兒,長澤優希便用臉枕著白蘭地的右手,半閉著眼睛嘟嘟囔囔了幾句,接著他又重新沉沉地睡了過去。
白蘭地僵硬著身體大氣不敢喘一下,一動也不敢動,低聲答應了一句,嗯……他不敢把手抽出來,怕再把好像快睡著了的長澤優希從睡夢當中驚醒。
優希好像睡著了…..
見長澤優希的呼吸逐漸趨於平緩,白蘭地這才放鬆了下,鬆了一口氣。
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白蘭地懊惱地揪了下自己的頭發.他意然剛才沒認出來另一個自己,還差點讓他受傷了。
且不說白蘭地正與長澤優希維持著共感,就算沒有,隻需是簡單一想,白蘭地就能夠猜到長澤優希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白蘭地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著,他克製著抿了下唇。心裡像是被溫水浸潤,暖洋洋的。
辛苦你了。白蘭地動作輕柔地將長澤優希臉頰上微亂的發絲捋順,他將白日裡長深優希對他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白蘭地深綠色的眼瞳裡是罕見的溫柔∶做個好夢。
口蘭地用空閒的左手,小心地重新給長澤優希蓋好了被子。安全屋的床鋪雖然通常是單人使用.但是組織卻很大手筆地一律布置的較為寬敞的雙人床。
不得不說從白蘭地這麼多年一直安安分分地在組織裡養老,有一部分都是因為組織在員工福利和後勤保障方麵出手十分大方,從來不克扣員工的吃穿用度和報銷賬單。
特彆是當白蘭地坐上了後勤管理的位子,開始管錢以後,就更是如此了。
隻是顯然白蘭地今天晚上,恐怕還是要重複昨晚和優希擠單人床的窘迫了。長澤優希被他一折騰,撒著嬌地移到了靠著床邊的外側,枕著他的手臂睡得正香。白蘭地嘗試著動了動手臂,想要將手從長澤優希的臉下抽出來。
然而剛剛動了下手指,白蘭地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不安地蹭了蹭他的手掌,似乎有要醒來的征兆。
嚇得白蘭地立刻僵硬地停住了動作,直到長澤優希重新酣睡。
沒辦法再不驚醒長澤優希的情況下抽出手臂,白蘭地隻得發愁地丈量了一下長澤優希與床邊狹窄的距離∶''..希望我半夜不會掉下來吧。
白蘭地掀起來了被角,他極力地縮起自己的長手長腳,以一個略顯艱難,微微下滑的姿勢,躺在了長澤優希身側的床沿上。
勉強找到了一個不太會掉下去的姿勢,白蘭地小v心翼翼地舒了一口氣。
他拽過枕頭低頭看著被他攬在懷裡,安然入睡的長澤優希,白蘭地心裡有種奇怪的充實感。
..安。
在這個疲憊的夜晚,白蘭地放鬆地睡著了。
·.
..
次日上午,東京警視廳爆炸物處理班的辦公室裡。
星野拓哉去茶水間裡接了一杯溫水,今天的東京一如既往的和平。
辦公室裡比較有資曆的前輩們都已經取出外勤了,隻留下了幾個負責接線的文職人員,和他這個見習警察。
自從上次見過白蘭地以後,星野拓哉就在新的實驗人員分析完體檢結果後,重新恢複了用藥。星野拓哉擰開了沒有貼任何標識的白色小藥瓶,從裡麵倒出來了三枚淡黃色的小藥片。
雪莉的叛逃似乎對實驗的影響很大,負責接待他的實驗人員都換了幾個新麵孔…….連他吃藥的種類,從外形上看都變了一款。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之前短暫停藥造成的。
星野拓哉動作熟練地仰頭將掌心裡不知道會發揮什麼作用的藥片,給吞進了肚子裡。不過,這和他沒什麼關係。
反正.……他隻需要吃藥就可以了。
會不會死,會怎麼樣…和他沒什麼關係。
他的身體並不屬於他。
星野拓哉在很久之前,久到剛剛被孤兒院院長牽著手領到白蘭地麵前的時候就知道了。想要被挑中的話,就需要聽話。
他不能.也不會違抗父親。
星野拓哉喝了一口溫水,他端著馬克杯靠在飲水機邊,臉上沒了一向溫和的笑意。
星野拓哉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不鏽鋼飲水機上倒映著的陌生麵龐,無論看多少次這張臉,星野拓哉都會覺得陌生。
可他又偶爾覺得,他似乎就是這樣一張臉,從出生開始便沒有變化。
至少,拉弗多格就該是有這樣一張與那個死去的警察無比相像的臉。
原來你在這裡啊,星野。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星野拓哉的出神的思緒,他下意識地揚起了笑容,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前輩?你也來倒水嗎?、
叫住星野拓哉的人正是鬆田陣平。
他還穿著那身一成不變的黑色西裝,即使在室內鬆田陣平也仍舊帶著那副墨鏡,他正朝著茶水間的位置走過來,手裡還拿著個檔案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