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需要。白蘭地的語氣發冷∶在此之前優希確實不喜歡孤獨需要你們的陪伴,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他有了我,白蘭地篤定地說著∶就已經不需要你了。現在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沒有什麼不一樣的。諸伏景光說。
如果你的陪伴可以給予Yuki安慰,那Yuki就不會變成我遇到他時的模樣。他反駁說∶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嗎?你根本照顧不好他。
白蘭地惱怒地抿著唇,他言辭尖銳地說∶那你又有多了解優希嗎?
你以為長澤優希當初.……為什麼會那麼輕易地接納你的存在?
諸伏景光的執拗似平讓白蘭地的心裡像是燃起了燎躁的心》火,他帶著溢乾言表的惡意指出了諸伏景光一直在逃避著,不願意去正視的問題。
Yuki他之所以能夠接納你,是因為你當初和他共用同一個身體且密不可分。
他完全能夠隨時隨地吞噬你,時時刻刻的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但是當你從他的意識空間裡離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失去了這個資格。
諸伏景光的身體緊繃,他默不作聲地聽著白蘭地的話。你不再是他能夠接受的那個hiro了。
良久諸伏景光聲音有點嘶啞地開口說∶讓我見見Yuki,他需要我。
聽見諸伏景光的回答白蘭地不由得一愣,他的臉上出現了某種孩童般的茫然和不解。他不明白為什麼他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諸伏景光仍然鍥而不舍。
白蘭地像是非要驗證著什麼一樣,賭氣地說著∶長澤優希根本不是你認為的那麼無害。
白蘭地的心裡情緒翻湧,他麵上卻是不顯分毫∶他一點都不像他表現的一樣單純無辜。
在你和栽原研二之前,他早就不知道吞噬過多少個靈魂了,你猜它們的下場都是什麼?
你知道他已經活過了不知道多少歲月——
就在白蘭地說得話的越發過分的時候,諸伏景光冷硬地打斷了他。他說∶我知道。
….你不知道吧——白蘭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他剩下的話頓時消失不見了。白蘭地驚愕地重複了著他的話,問∶你知道?
諸伏景光平靜地看著直視著白蘭地的雙眼,說∶沒錯我知道。
我知道長澤優希在我之前遇到過許多人,我也知道那些人都被他消化吞噬著變成了書架裡的回憶。
我知道他可能並不是和表麵一般的年紀。
但是那又怎麼樣?諸伏景光反問∶我看見的隻是我眼前這個在放聲哭泣,跌跌撞撞地停留在這個迷惘的人間的長澤優希。
白蘭地隻覺得心裡莫名的情緒像是海浪一樣洶湧著,一浪又一浪的拍擊著他的心。白蘭地緊咬著下唇,覺得有什麼情緒已經快控製不住的呼之欲出了。
他不知道何處是歸處,又該向何人所求溫暖,無論他的軀殼在這裡停留了多久,他的靈魂本質上都不過隻是一個迷茫大哭的孩子而已。
白蘭地不自覺用舌尖住上顎,克製住他想要說出來更多傷害的話,來趕走諸伏景光的衝動。
這家夥—!
白蘭地此時又羞惱又愉快,他的心裡滿漲著像是塞滿了柔軟又膨脹的棉花,白蘭地氣惱於諸伏景光的油鹽不進,他卻又抑製不住地為此感到了愉快。
明明在另一個自己作出決定的那一刻,他就選擇了放棄了這段牽絆…….
但是白蘭地不知道為什麼諸伏景光卻明明清楚,還執拗地堅持不放。
我答應過他要一直陪著他,直到他找到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諸伏景光誠懇地望著白蘭地的眼睛說∶既然說過我就一定會做到。
你也很在意Yuki吧,Brandy。他需要我。
日蘭地怔怔地看著眼前麵容堅定,語氣溫和卻蘊含著某種力量的諸伏是光,隻覺得他如此的陌生又有如此的熟悉。
Hio....
最終麵對著諸伏景光懇切的目光,白蘭地隻乾巴巴憋出了這麼一句話∶那.……那就隨便你吧。
諸伏景光一直攥緊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謝謝。
彆多停留,儘快離開。
白蘭地輕嘖了一聲,他沒再去看諸伏景光的表情,白蘭地隨手把手銬的鑰匙扔到了諸伏景光的腳下,他就站起身想要離開實驗室。
我道了。諸伏景光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他摸索著拿過鑰是剛想要打開手銬的時候,諸伏景光忽然又聽見了白蘭地的聲音說∶記得不要讓彆人看見你的臉,維持好你記憶裡的走向和人設。
諸伏景光敏銳地察覺了白蘭地話裡的關鍵,他抬頭問∶如果我沒有維持好會怎麼樣?白蘭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說∶我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