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許多年前他在雨中救下的那隻小橘貓,而後來那隻小貓就特彆特彆喜歡呆在他的懷裡。
沈謬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或許也成了那隻小貓。可是他並不能像那隻小貓一樣,可以不管不顧,肆意而坦率地表達喜歡。
綿綿給他撐著小傘,看她的傘太小了,根本擋不住他們兩個。於是小龍崽就將傘全部傾斜到了少年的身上。
她想,人類小公主是最脆弱的。風吹不得,雨淋不得。不然就會生病,生病之後就會死。
可她們龍龍不一樣啊,這點小雨都不夠洗個龍鱗的。
嘩——
是一聲更大聲的,撐傘的聲音。
沈謬抬頭,看見了一把小小的,可愛過分的蘑菇傘,而在上麵,一把特彆特彆大的,黑色的傘。
——是江綿綿的父親為她撐著的。
那樣大的傘,足夠把他們三個人都庇護在裡麵,隔絕了所有的雨水。
是這樣的,他們三個人,就是這樣的關係。
沈謬隻是路邊的,一隻可憐的,被丟棄的貓,而江綿綿隻不過是因為心生憐憫的善良小孩,而她的身後,站著一位無比強大的父親。
可沈謬,不想要她的憐憫。
內心深處的自尊,或者是,彆的什麼,讓他不想要自己總是......以這種淒慘又可憐的模樣,出現在她麵前。
所以少年壓下了心中想要擁抱她的衝動,隻是緩緩收緊手臂,抱住了懷裡冰冷的玫瑰花,啞聲道,
“不必了,謝謝。”
他起身,轉頭走入雨中。
“誒!小公主!”
小龍崽想去追,可下一秒卻被爸爸拉住了手臂。
“綿綿,不要追。”
“為什麼?!!”
小龍崽很急,
“他不想和你回去。”
“......”
一句話,讓小孩愣住,她茫然抬頭,
“......為什麼?”
江淮生看著少年逐漸遠去的背影,他看過對方的生平資料,再加上這段時間的相處,大概了解一點沈謬的性格。
那個孩子,不會一直接受彆人的好意,哪怕對他們而言隻是隨手的幫助,可或許在對方眼中,算是施舍。
江淮生也經曆過自尊心極強,滿身是刺的時候,不過即便是他最難最苦的時候,也不會在金錢上有所短缺,在生存上有所問題。
可沈謬,一直掙紮著,在生存。
不過這樣複雜的道理,跟一個小孩子講不太明白,於是老父親隻想先將她抱回車裡。
“不要不要!他本來就是我的,為什麼會不想,跟我回去?哪怕不想,也得跟綿綿走!”
龍族生性霸道,連幼崽也同樣如此。
若是換做原來的世界,綿綿直接把人叼回去就玩事兒了,哪裡還輪的到在這裡,跟老父親解釋過來解釋過去。
沈謬大概是蹲久了,還沒走幾步。這時候,綿綿甩開爸爸的手,跑過去,一把把人直接拽住。
突如其來的可怕的力氣直接把沈謬拽得一個踉蹌,因為慣性猛地回倒,下一秒就被小孩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
“你這個小公主,到底在鬨什麼脾氣?你今天想也得想,不想也得想,無論如何,都得跟綿綿走!”
回答她的,是少年壓抑卻仍舊掩不住劇烈的咳嗽。
“江綿......綿綿......咳咳咳......”
沈謬慌亂捂住口鼻,想要將她推開,這個季節最容易生流感,還容易傳染。
“你講講......咳道理!”
“什麼道理?我們龍龍,從不跟自己的寶貝,講道理!!!”
小龍崽如果不是這時候死死抱著少年的脖子,定然是要插個腰的。
然而沈謬咳得太厲害,沒聽清她說什麼。
隻是這時候,老父親已經看不下去他們兩個小孩在雨夜中演什麼苦情劇,直接一手一隻,黑著臉,拎上車。
砰!
車門關得很響。
落鎖。
沈謬還在咳,雖然努力壓抑,可這樣的病理性反應的確忍不住,他用濕透的口罩捂住口鼻,懷裡堆簇著一捧**的玫瑰花,背對著小孩。
“天,怎麼咳得這麼厲害?”
卓晚舟不方便下車,但也看見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她皺著眉,眼裡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擔憂。
江淮生又“嘖”了一聲,方向盤一打,轉去了最近的醫院。
與此同時,原本開走的黑色麵包車不知道什麼時候,緩緩跟了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啊……我終於要切入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