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反正我一個人在家也歇不安，我就想陪著你，我這段時間雖然在家裡，可我們各忙各的咱們都好久沒好好說說話了，我天天見你還是想你，媽。”
蔣佩蘭笑嗔道：“你這孩子。”
王小琴隻要一撒嬌蔣佩蘭就拿她沒轍，抬手摸摸她的頭，王小琴長得比蔣佩蘭高了差不多一個頭，蔣佩蘭伸直了手才摸到她的頭，“我家小琴現在真長大了，比媽高這麼多了。”
“我就是長到兩米那也是媽的寶貝呀。”
“多大的人了，不知羞。”
“不管多大都是爸爸媽媽的孩子呀。”
“這倒是，不管你們多大，在我跟你爸眼裡都還是孩子。”
王小琴扶著王奶奶踢踢踏踏走了半條走廊，王奶奶就慢慢地把身體的力量全往王小琴身上靠了，這會她倒不是裝的了，而是真的沒有力氣了，畢竟年歲這麼大了，又病了這麼多天，剛剛吃的那麼粥也隻激起她短暫的錯覺而已，終究還是虛得很。
王小琴見王奶奶兩條腿顫巍巍的，停下腳步問她，“奶奶，是不是沒力氣了呀，還走嗎？”
王奶奶對她擺擺手不願意走了，“行，那我們就回去吧。”
跟在她們身後的蔣佩蘭想幫忙，王小琴對她笑著說道：“媽，沒事，我一個人來就行，我力氣大著呢。”
王小琴幾乎半抱著王奶奶，然而她兩條腿仍然發軟得厲害，王小琴見狀乾脆深吸一口氣，然後半蹲下將王奶奶攔腰抱起大步走回了病房，蔣佩蘭幫著王小琴一起把王奶奶安置好讓她斜靠在枕頭上。
才短短幾十米的路程王奶奶就累得直喘粗氣，王小琴給她衝了半杯麥乳精，喂她喝了讓她閉上眼睛休息一會，王奶奶卻怕王小琴她們離開，時不時睜開眼睛
望她們一眼，王小琴覺得好笑，安慰她說自己跟蔣佩蘭保證不會離開，會一直在這裡守著她，她這才安心地閉上眼睛。
王小琴剛剛幫王奶奶穿鞋的時候就發現她腳上穿得居然是一雙破破爛爛看不出本色出了棉絮的棉鞋。現在雖然立了秋，但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時候，大家都是穿單鞋或是涼鞋，王奶奶腳上卻還穿著冬天的棉鞋，而且她身上的衣服就是有好多天沒換了，都起了一層發亮的油垢了，頭上花白乾枯的頭發也因為睡得太久又沒洗在腦袋後麵都結成了板，身上還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這個樣子的王奶奶再也沒有王小琴小時候記憶中凶狠的樣子了，隻是一個可憐兮兮的，病弱老太太，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王奶奶以前掏心掏肺地對小兒子一家好，可從來沒想過她心裡麵一直當成寶貝的王自信居然會在她生病的時候把她掃地出門，最後反而是她最不上心的四兒子把她送來醫院的，而且現在照顧她的也是她最不喜歡最嫌棄的兒媳婦和孫女。
王奶奶後悔嗎，王小琴猜想王奶奶約摸是不會後悔的，有些想法在她腦子裡已經根深蒂固了，不是一時半反就能動搖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