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處理趙虎和趙豹的事情耽擱了,幾塊大地的秧苗一直到天擦黑了才全部插完。
陳元生讓翟誌勇將農具收攏一下,然後放在獨輪車上推著回去。
結束一天的勞作,社員和知青們三三兩兩的往回走,喧鬨的一天的大地也安靜了。
佟雪梅順著塄坎走,迎麵遇上一個人抱著一捆秧苗走了。
那人頭也沒抬,急急的從佟雪梅身邊走過去了。
“這都黑了,咋還有人來地裡呢?”成麗玲也回頭看了眼,因為那人戴著帽子,天又黑,成麗玲也沒認出是誰。
那人過去之後走的很快,隻是高矮不平的塄坎,讓這個人不得不放慢腳步。
走著走著,佟雪梅忽而想起來了,“我知道是誰了,是……趙德福。”
“他這麼晚還來插秧?”
“白天的時候不是罰他們家插五畝地嘛。”
“好像……下午他們趙家沒一個人來。”成麗玲一直看著呢。
“這不晚上來了嗎?”
“咋就他一個人呢?再說,這插秧也不是啥丟人的事,為啥大晚上出來呢?”
佟雪梅搖頭,這事就不是她能了解的了。
既然趙德福不想讓人看到,選擇晚上來插秧,應該也是有原因的吧?
隻是到底是啥原因,她也不好亂猜。
看乾活的走遠了,趙德福長舒了一口氣,剛才過去時,他也不知道對麵的是誰,老遠就低著頭,沒敢看。
就是怕讓人認出來。
白天趙源宗處罰趙虎的時候,他一直在遠處躲著了,不敢到跟前去。
他這老臉啊,被這兄弟倆給丟儘了。
大家都在地裡乾活,他們不但不乾活,還去調戲人家女知青。
隊長沒提這個,就是對這兄弟倆最大的照顧了,也是看在他的麵子上,就以菜秧苗的事定下了罪名。
隻是這倆混小子回去還不知道咋回事,還說要找趙源宗算賬呢。
趙秀芬白天走親戚不在家,他出來時,還沒回來呢。
回去知道估計也是要鬨一場的。
他勸不了這個,也沒人聽他的,他隻有出來插秧了。
本來下午就要出來乾活的,隻是三兄弟說磕磣。
種地有啥可慘的,他們乾的事才叫磕磣呢。
都知道他來乾活,沒有一個說跟著他來的。
趙豹當時可暴增了,說的好聽,說三天插完,都不乾,那秧苗能自己種到地裡?
想到這,趙德福又歎了口氣,造孽啊,他是上輩子欠了他們的!
天色越來越晚,為了乾活方便,他出來時拿了小油燈,省得烏漆嘛黑的看不見。
上了大路的佟雪梅和成麗玲兩人一路走著,眼看著已經走一半了,就要到宿舍了,也不感覺那麼累了。
快到大隊部跟前時,聽到裡麵有人哭,門口還有人圍著。
因為天色不早了,即使有熱鬨,佟雪梅也不想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