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夏茉莉是個加強版樊勝美,不光家裡四個兄弟都靠她補貼,一雙父母也指著她養老。
從小就被父母耳提麵命趕緊結婚家人,原主隻念完中專就進城打工。在隨便丟塊磚頭都能砸中985、211畢業生的大城市裡,原主這樣的學曆怎麼可能找得到什麼好工作?
在原生家庭的不斷吸血下,原主沒有精力也沒有空間提升自己,對她來說,想要改變命運、想要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就隻有走婚姻這條“捷徑”了。
原主和衛衍結婚後,衛衍在物質上從來沒有虧待過原主,原主也非常寶貝自己全職主婦的身份。
但葉棠不是原主。
她過不了那種買顆大白菜還要向彆人伸手要錢的日子。她更喜歡自由地把自己的勞動所得花在自己認為值得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在葉棠看來,天底下沒有比全職主婦更大的大冤種。
從古至今,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乾活兒沒有薪水拿。一是奴隸,二就是全職主婦。結婚證不是勞務合同,不會規定誰做飯打掃洗衣服。但約定俗成裡承擔家務的必然是主婦,倘若有主婦無法承受超負荷的家務,一頂“不賢德”的大帽子立刻就會扣下來。反之丈夫隻要做一丁點的家務,哪怕做得不好,哪怕隻是表麵功夫,立刻就會得到眾人一致的肯定與讚美。
因為對婚姻中約定俗成的內容十分反感,葉棠在之前的世界裡甚至沒有嫁給自己真心愛著的音樂家。事到如今她又怎麼可能願意為了衛衍這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去做大冤種?
“衛衍,你可以認為我心眼小,愛計較,還勢利眼。”
“我沒——”
先前還啞口無言的衛衍試圖反駁,卻聽葉棠對他道:“但這就是我對你還剩下的,僅存的一點情分了。”
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刺痛了,衛衍雖不再流淚,但他眼中的痛苦之意更為濃烈。
掙紮了好一會兒,像是把很多東西放到天平上衡量過,衛衍終於頷首。
“好吧。”
……
葉棠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上一世葉棠去世時年近百歲。垂垂老矣讓她睡著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多得多,也讓她就算是睡醒了也依然感到疲勞困倦。
相比老教皇的身體,夏茉莉的身體自然是年輕許多。僅僅八個多小時的睡眠就讓葉棠感到神清氣爽、腦中清明。
伸了個懶腰,葉棠下床洗漱後拉開了衣櫃。映入她眼簾的是各種極儘凸顯身材的緊身裙。
緊身裙本就容易穿出風-塵味,喜歡穿黑色蕾-絲緊身裙的原主還總是畫老大一個濃妝。《被囚禁的天使》裡原主這個後媽每次登場,都會被作者反複強調她看起來是多麼的庸俗,多麼的像KTV和夜店裡的陪酒女。
葉棠無意批判原主的著裝風格,也不覺得性-感的緊身裙有哪裡不好。隻是她也不會為了維持原主的人設去刻意打扮成原主的風格。
此時葉棠翻出一把剪刀,一剪子把黑色蕾-絲緊身裙剪成兩段。並把黑色蕾-絲緊身裙的上半部分當作了打底衫。
此時還是冬末,即使衛家裝有中央空調,隻穿白色鉛筆褲與黑色蕾-絲打底衫仍是有些冷。葉棠沒能從原主的衣服裡找到合適的外套,索性拿了件衛衍的舊衣服穿上。
身高一米七八的衛衍身材纖瘦,藏青色帶白色細條紋的西裝外套又是他幾年前買的東西。原主夏茉莉一米七二的身高在女性裡算是相當高挑,這件西裝外套此時穿在葉棠的身上非但不突兀,還顯得她身材修長,整個人英氣十足。
對著落地鏡看了看,葉棠又從衣櫃裡的皮帶架上拿下一根裝飾性的窄皮帶係在腰間。
換好衣服,葉棠嘴裡抿著皮筋。她把長發梳順,接著紮起一個高高的馬尾,整個人精神抖擻地下了樓。
不論是工作還是生活,衛衍都喜歡待在安靜的地方。衛家被他買在近郊一處高檔小區裡。四層半的獨棟小洋樓有一層是地下室,有半層是屋頂花園。家裡客廳、廚房、餐廳與客房都在一樓,主臥、副臥在二樓,三樓是衛衍的書房、藏書室與午休用的小臥室,也是整個家裡最安靜的地方。
衛家平時隻有三個人。原主夏茉莉嫁給衛衍後就一手包辦了整個家的所有家務,衛家自此再沒請過保姆和鐘點工上門。
今天葉棠睡到了日上三竿,而身為作家的衛衍向來作息顛倒、不到下午不會起床。按理來說衛家今天應該沒人張羅午飯,然而一股焦糊的味道從廚房方向飄散了出來。
葉棠眉頭一擰,旋即快步下樓走向了一樓的廚房。
廚房裡,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手忙腳亂地奔跑著——先前還在埋頭苦刷另一個被自己燒焦的鍋子的小姑娘聞到焦糊的味道,這才發覺自己燒的第二鍋東西又糊了。
平時每天都能看到夏茉莉用十分鐘張羅好早飯的小姑娘哪裡會想到熱半成品粥會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
她欲哭無淚地跑到電煮鍋麵前,一腳踏上幫她彌補身高、讓她能夠摸到灶台的木腳踏,卻因為腳踩到的是木腳踏的邊緣,小小的身體頓時傾倒下去。
摔上一跤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小姑娘的手已經碰到了電煮鍋的長柄。就在小姑娘往後倒的這個刹那,她的手袖勾到了連著電煮鍋長柄的電線。頓時,盈滿焦糊米粥的電煮鍋就這樣朝著小姑娘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