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有些節目不是隻有一個主持人。有複數主持人的情況下,主播們需要提前就播音的內容做好溝通。如果節目還帶嘉賓,不光主播之間需要溝通,主播還得和嘉賓做事前溝通,幾方人馬一起對好串詞。
“一個月前我們台還有八個主播的,但因為工資太低,其中三個人同時辭職了。”
“有一說一我也想跑路,可要是我也跑路了,台裡就真撐不住了,所以我還是留了下來。”
餐廳上菜挺快,不一會兒桌子上就擺了幾道家常小炒。
顏菲先給葉棠夾菜,隨後才夾了塊辣子雞苦兮兮地往自己嘴裡塞。
“結果呢?那個自大狂在節目裡莫名其妙地發飆撂挑子,我學姐也跟著受了牽累被暫時停職!”
顏菲說的事葉棠也有所耳聞,畢竟事情都鬨上了本地新聞。
——《生活每一天》本來是由兩位男性主播一起主持的台柱級本地廣播節目。但其中一個主播就在顏菲說的一個月前辭職的三位主播之中,於是乎廣播台給剩下的那位中年男主播換了個新搭檔。
男主播的新搭檔是顏菲的學姐,也是把顏菲介紹進台裡累積工作經驗的人。可能是看人姑娘二十出頭好欺負吧,男主播在節目內外都對顏菲的學姐很不客氣。顏菲的學姐天天忍氣吞聲,人後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前些日子《生活每一天》的節目主題被定下是“那些年影響過我們的歌手”。節目主旨本來是回顧歌手們留下的經典曲目,回憶歌手們給人帶來的積極影響。結果顏菲的學姐每提到一個歌手,這個歌手都會被男主播批評得體無完膚。
是可忍孰不可忍。聽自己的偶像被罵是“媚俗”、“沒文化”、“歌詞都唱不清”,顏菲的學姐忍無可忍,當場指出男主播不客觀。
男主播一秒炸了鍋。又是大聲質問顏菲的學姐什麼意思,又是砸桌子踹椅子,爾後在節目還在進行的情況下直接離開了播音室。
男主播被罰停職一個月。顏菲的學姐也因為“言語失當”被罰停職一星期。五人裡一下子掉隊兩人,剩下的三個人看著日程表都是眼前一黑、腦袋生疼。
“所以我真的很感謝你答應幫忙,無香……茉莉!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說話的顏菲再次給葉棠夾菜,也不管葉棠碗裡的菜是不是已經堆得老高。
葉棠麵上含笑,心裡卻想著鹹魚生活似乎距離自己又遠了一點。
她有種預感,自己的代班生涯或許不會太短。
……
身著風衣的高大男人走路帶風,快步穿過金碧輝煌的寫字樓大堂。大堂裡的人不分男女不論年齡,見了這長相極英俊男人都是連忙退避,把腰彎成九十度朝著他鞠躬。
深邃的眼裡滿是戾氣鬱氣,英挺的濃眉也皺成一團。看得不心情不怎麼愉快的男人早已習慣了此等陣仗,哪怕大堂一瞬間變成了隻有他還在行動的靜止畫麵,他也不置一詞,不看任何人一眼。
男人坐上勞斯萊斯幻影後座的時候,司機還戴著耳機。沒想到一向守時到可怕、連秒數都不會錯的大老板會冷不丁地提前上車,司機一個激靈,連忙把頭戴式耳機從自己的腦袋上扯了下來。
頭戴式耳機裡仍然有低低的女聲隱隱約約地傳出。從後視鏡裡看到老板蹙著的眉頭,司機差點兒沒被嚇尿。
好在另一個人上了車。
“那兩個真的是我的孩子?”
男人問自己的秘書。
剛上車的秘書心說“你剛才不是看過親子鑒定了嘛!”,卻還是一邊拿手帕擦著自己腦門兒上的汗,一邊點頭道:“是的。千真萬確。我另外找了三家確定和白女士沒有任何聯係的鑒定機構,這些鑒定機構出具的鑒定結果都是一樣的。”
“那對雙胞胎,確實是秦總您的孩子。”
男人先是沉默,後是冷笑。狹長的眼睛裡盛滿了被愚弄的怒火。
“真有意思。那天我醉得不省人事,又怎麼‘站’得起來?我‘站’不起來,白夢又是怎麼懷孕的?”
“……”
秘書哪敢搭話?
秦總是他老板不用說,白夢可也是國民級的影後。這兩位他誰都得罪不起,他怎麼敢輕佻地嚼人舌根?
再說他老板問他這些問題也不是想從他這裡得到答案,他不過是隨口和他抱怨兩句罷了。
“算了。叫福伯去把孩子帶回來。然後給白夢兩個億,讓她滾遠點。”
果不其然,男人很快下了決斷。秘書連忙點頭,抱著手裡的公文包下了車。
揮手恭送迅速遠去的勞斯萊斯幻影,秘書心裡吐舌:這有錢人啊,家裡的破事就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