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紛雜的思緒,沈寒與顧雨微走回了遇見殺手時的那個地方。
仔細查看過寧希的傷勢後,沈寒這才大為鬆了一口氣。
肩胛的刺傷有些深,但若是能得到及時治療問題應該不大。
後腦被石塊磕破了,流血不算多。
當沈寒蹲在地上給戰友檢查傷口的時候,顧雨微已是跑到兩輛車周圍都看了一遍。
所有車胎都被紮壞了,無法再開。
兩人隻好將寧希抬到自己開來的那輛越野車後排。
雖然車內到處都是彈孔與碎玻璃渣,但清理一下好歹也比躺在外麵強。
大約等了15分鐘,兩輛武裝直升機來到劇院上空。
巨大的螺旋槳轟鳴震耳欲聾,槳葉攪動著夜風,將地麵的草莖吹拂得‘沙沙’作響。
沈寒離開越野車,在從上空投下的光束中站定,以便讓對方確認自己的身份。
這是集團軍的直升機,應該是顧君婉安排過來的。
略作交涉後,三人乘坐著直升機折返。
至於劇院內的屍體,側翻在道旁水渠邊的車輛,逃走的雇傭兵,以及他們所留下的相關罪證,自有其他人員趕來處理後續。
偏僻的邊界地帶發生了這樣的恐怖襲擊,不僅令得這片區域內的民眾惶恐了一整夜,聯邦第二電視台的全體員工幾乎也熬了個通宵。
特彆是身處這片地域的報道團隊,他們雖然也怕得要死,但仍是儘自己所能的將這裡發生的事實呈現了出去。
在他們之前,網上已經出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小道消息。
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
說什麼的都有。
最離譜的是一名匿名網友在某軍事論壇上開了個帖,聲稱這是南北兩名現任元首蓄謀已久的相殺。
這人用了不短的篇幅,分析顧君婉與顧雨微各自的性格與手中所握的實權。
結尾處還留下了自己的預判:黎明降臨之後,聯邦隻會有一名元首存活。
當然,匿名網友帖子裡所涉及的所有敏感詞,都是以符號或字母在代替。
避過了管理係統的檢索,卻並不妨礙看到內容的網友們都明白他在說什麼。
沒過多久,聯邦第二電視台的第一條新聞報道就出來了。
【經核實,突然發動襲擊的是境外雇傭軍,北部指揮官因調撥自己的警備力量去撲救火災,導致自身陷入敵軍的埋伏,女君已派出救援隊伍趕赴事發地。】
【現農貿市場火情已得到控製,後續結果,第二電視台將繼續追蹤報道。】
得到報道授權的第二電視台,放出了部分現場圖以及視頻采訪。
雖然有關於作戰的個中細節並沒有透露,卻也將網絡上那些不實信息給打上了‘胡編亂造’的烙印。
不眠之夜,無數民眾從下半夜就開始守在屏幕前,等著看事件後續進展。
在得到允許之後,第二電視台獲得了部分直播權限。
設備就架設在指揮營地的外廣場上,透過鏡頭,民眾們可以看見女君這方井然有序的救援調遣,以及可以對外公開的第一手信息。
淩晨5:45。
忙碌了一整夜的官兵們總算是得到了暫時的停歇。
顧雨微沒有跟著沈寒一同返回女君的營地。
她人還在半途,就被姍姍來遲的嫡係部隊攔截、接走。
沈寒則是帶著寧希繼續返程。
半途中,寧希醒了過來。
此時她的傷口已是得到了簡單的處理,腦門上裹著紗布,剛睜眼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恍惚。
直到她看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沈寒,以及自己現在身處的環境,這才滿帶歉意地開口:“老大,對不起,緊急關頭我沒能幫上忙,指揮官怎麼樣?她沒事吧?”
沈寒麵色有些蒼白,原本正倚靠著座椅閉目休息,聽到寧希的話後,她立即微側過頭,望向對方道:“放心吧,沒事。”
瞧著自己的戰友仍是麵露愧疚的樣子,她想了想,又壓低聲說:“隻不過,最後決戰的時候,我不小心讓她磕掉了一顆門牙,不知道她以後回想起這事,會不會記恨我。”
“這下可不妙了,女朋友一家四口人,被我打過倆,你說到時候我正式去見家長,會不會被攆出來啊?”
寧希知道自己老大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也就沒再繼續剛才那個話題。
她抿唇笑了笑,說:“牙沒了可以補一顆,命沒了可沒法補。”
說著,寧希又仔細去盯看自己老大的臉。
直升機艙內燈光並不明亮,但從寧希仰躺著的角度,卻仍是瞧見沈寒麵色不太對。
其耳鬢處的頭發有些濕濡,額間也浮著一片冷汗。
“老大,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沈寒點點頭,語氣倒也並不凝重。
“腰腹被那人搗了幾拳,骨頭沒事,不過疼是真的疼,可能有些皮下出血。”
寧希心說:你那樣可不像隻是皮下出血那麼簡單。
但眼下機艙裡也不具備良好的醫療條件,她能做的隻有閉上嘴不去引對方再多說話。
當寧希心中默然數到第10分鐘時。
武裝直升機終於開始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