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的易感期與以往不同。
她怕自己控製不了信息素而傷害到對方。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
身穿白褂、鼻梁處架著老花鏡的醫生趕了過來。
醫生是名上了些年紀的中老年,在他身後,跟著一名手提藥箱的助手。
無需弗裡洛特吩咐,醫生已是快步上前,替沈寒檢查了一番。
“洛特少爺不必擔心,這位貴客在易感期內出現了一些小狀況,注射過針劑之後就會沒事的。”
聽著老醫師的話語,弗裡洛特高高懸起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他一邊看著醫生與助手配備藥劑,一邊在心中好奇著另一件事。
弗裡大公一直都在城堡內,但小洛特發信息聯係了兩次,對方都沒有應答。
他原本想讓爺爺見見自己的新朋友,結果還沒有做成這件事,沈寒這裡就出現了意外情況。
他知道自己爺爺沒出什麼事,否則弗裡城堡早都亂起來了。
眼下,隻有等沈寒不那麼難受了,再去想接下來的安排。
弗裡城堡的醫生水平在線,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而就在所有人都沒能注意到的地方,老醫師的助手動作極迅捷地往藥劑裡加了些料。
那東西一旦進入人體,就很難被檢測出來。
它不會直接對用藥者造成損害,其作用是使抑製劑失效。
老醫師的助手自然不是與沈寒有仇。
他做這件事,真正想要針對的目標人物其實是弗裡洛特。
這位弗裡大公的唯一繼承人如果始終邁不去過去那個檻,他就一直都隻會是失去了爪牙的雛鳥。
對於弗裡家族的旁係來說,這諾大的家產簡直就是自己的甕中之物。
等到弗裡大公撒手人寰,抗拒社交、不願與人交流的小洛特必然隻能任人拿捏。
然而,今日弗裡洛特在斯特雷村的表現,震驚了所有人。
一直留意著他的弗裡旁係更是覺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
於是,這才有了眼下那醫師助手搞小動作的一幕。
除了這個人,在弗裡城堡內還有著好些仆人被旁係收買。
他們在潛移默化中,無形地影響著弗裡洛特的恢複。
抑製劑打完之後沒多久,沈寒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煩躁的情緒不僅沒有得到緩解,反而隱隱變成了暴躁。
血液如同沸水一般在身體中滾動,她的兩隻白皙手背上已是凸起了明顯的青筋。
“你剛才給我用的什麼藥?”
沈寒抬眸望向醫生,其眸內迸發的寒意令後者身體直哆嗦,一連倒退出好幾步。
老醫師還沒答話,他的助手已是踏步上前,伸手去壓沈寒的肩膀。
那般感覺,就像是要防止對方突然暴起傷人似的。
沈寒原本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但瞧見有男子抬掌朝自己麵部而來,她立即搖晃著從椅間站起,用力擒住了對方的腕部。
鑽心的疼痛席卷而來,但那醫生助手心中卻不怒反喜。
他要的就是刺激Alpha攻擊,製造出混亂場麵後,自己才好朝小洛特下黑手。
擺在眼前的是一箭雙雕的機會!
既能廢掉洛特小少爺,又能將這場事故推到那個聯邦Alpha的身上。
就在這名助手心裡打著如意盤算的時候,他的頸側已是被一記手刀劈中。
助手雙眼一黑,身體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Alpha發狂了!大家一起上,快點製止她!”
“叫警衛過來!保護洛特少爺!”
見沈寒打暈了醫生助手之後,立即就有仆從大叫了起來。
幾名健壯的男性Beta衝上前去,圍著沈寒開始捉拿。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鬨成一團。
家具砸落地麵的聲音與仆人們的嘶吼及痛呼交織在一起,激烈而又混亂。
弗裡洛特被聞訊趕來的士兵抱出了套房。
他望著一群衝向沈寒的警衛,急得大喊出聲。
“不準傷害她!不準欺負我的姐姐!”
跑在最前的警衛已是被踢翻一片。
聽著洛特小少爺的話,他們不由得在心中大倒苦水。
眼前那名Alpha是個S級,本身就已經很厲害了。
現在正處於易感期,動起手來更是暴虐,自己這邊再收斂著力道,那隻有挨打的份。
發現自己已經打傷好幾人後,沈寒趕忙主動停了手。
她退到鋼木座椅旁側坐下,從自己的內置衣兜裡摸出一副手銬,將自己的一隻手與鋼架銬在了一起。
“抱歉,是我反應過激了。”
沈寒哪裡會料到有人在自己的抑製劑裡動了手腳。
她望著眼前一片狼藉的屋室,知道自己再這麼打下去,肯定會出問題。
於是,便用了這麼一個法子,希望能將這次充滿著意外的易感期給熬過去。
警衛們也不敢動她,將一副皮質止咬器綁定在她麵部之後,才將一直在門外哭喊的弗裡洛特放了進來。
此時,沈寒的頭發已是有所散亂,不再受到束縛的烏發如綢緞般垂在其肩背處。
她的麵容被黑色的止咬器遮了大半,噙著霧氣的眸光自額前碎發透出。
那模樣像極了受傷之後獨自舔舐傷口的獸。
弗裡洛特眼睛哭得有些腫,但此刻他的腦海卻是無比的清明。
他以弗裡大公繼承人的身份將所有警衛與仆從都趕了出去。
而後,如一隻小犬般蹲在沈寒跟前,哽咽著開口:“你的女朋友在哪裡呀?我可以派專機把她接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