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楚楚可憐地問:“學姐你不幫我揍他嗎?”
嬌滴滴的李妙向嬌弱弱的謝曉桐撒嬌。
嬌弱弱的謝曉桐隻好轉向褚時顯求助,而褚時顯四顧找人時,李有倫早就跑得沒影了。
答應了等好點就和李有倫換班,又去複檢換了藥,褚時顯載著謝曉桐去鑒湖看紅楓,層層疊疊的色彩,倒映在碧波上,美得人屏息。
“去年說來,一直沒空。”她高興地衝他笑。
“可惜你腳沒好,不然能陪你一起散散步。”褚時顯說著拿起手機,“稍等我一會。”
他的電話向來很多,偶爾聊著聊著還要去開電腦。
謝曉桐不以為意,不過聽他一聲“媽”,不由縮了下。
“媽,我啊?”褚時顯注視她,故意拖長了尾音,漾出戲謔笑意,“我在學校。”
表哥於小磊定下元旦結婚,褚時顯答應了做伴郎。於家就這麼一個兒子,兼且有心在親家麵前掙麵子,於舅母打定主意要大辦,不止新房裝修,連請宴的規格都比之前提高了一個檔次。
於秀枝也跟著忙活,這通電話就是催兒子一起去定新郎伴郎服。
褚時顯說:“不還有一個月嗎,急什麼?伴郎服我隨便找套黑西裝就行了。……小磊哥該不是想我去幫他埋單,把幾個伴郎的服裝費全付了?……不是錢的問題,是分寸的問題,哪能由著他?薅羊毛也得等羊毛長一陣,不然薅禿了怎麼辦?”
於秀枝認為一輩子一次的大事,不是講原則的時候,更何況,那是她外甥,更是於家獨苗。“我說一句,你回我十句。我不管,你現在給我回來。彆說沒時間,你有課一樣常往公司跑,當我不知道?”
“我真沒空。”時間寶貴,為那些人那些事,耽誤他和謝曉桐相處,他沒瘋。
兒子一硬氣,當媽的立即軟了聲音,退讓一步,問:“那明天早上?”
褚時顯不忍拂逆,沉吟了下,說:“行。”
放了電話,於秀枝問褚時美:“你哥最近忙什麼呢?說話不耐煩的樣子。”
褚時美上次十一回來傳話,被褚時顯知道後敲了頓腦門,這回長了記性,頭搖得像撥浪鼓,連說不知道。
於秀枝喪氣地垂了肩膀,自言自語說:“他也有於家一半血的,怎麼就那麼見不得於家人呢。”
褚時美再是討厭於小磊母子,也不會傻到在大伯娘麵前說於家壞話,隨口咧咧:“大伯娘你誤會我哥了,他可能功課忙,可能——”
於秀枝一拍腿,打斷了她空洞的安慰:“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你哥最近肯定是忙著談戀愛!”
褚時美眨眨眼。
“上回你說十一一起去玩的那位姑娘,是不是跟你哥正式一起了?姓什麼來著?謝?”
褚時美當即精神大振地說:“大伯娘這是你猜到的,不是我說漏的對不對?”
於秀枝莞爾說:“你這孩子,你哥隻有寵你的,怎麼會怕他怕得像老鼠見了貓?再給我說說,她長什麼樣?”
“大伯娘你不是看過她的照片嗎?”
褚時美手機裡隻有坐船遊湖時拍下的謝曉桐的側影,漢服社活動和十一去水上森林的照片都在家裡電腦上。
於秀枝不滿意:“那張照片隻有個人影,又看不清麵相。”
“我哥的電腦裡肯定有。”褚時美慫恿著,她也好奇他們哪一步了。
於秀枝為難地瞅著她,“這是小美你提議的,不是我做主的,對不對?”
褚時美不依地抱住她胳膊:“大伯娘,你不能甩鍋啊,我們一眼沒看過呢,怎麼都慌起來了?”
“那還看不看?”於秀枝問。
褚時美搖頭:“不看了,我膽小,我哥發火我害怕。”
於秀枝內心交戰不休,對兒媳的好奇最終占了上風。“就看一眼,誰也不說。”
褚時美不迭地點頭:“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不能這麼比方。”於秀枝輕拍了一下侄女的手,“我們是一條船上的,難友。”
褚時顯平常用筆記本電腦,家裡的這台隻做日常用,沒設密碼。
兩人都不熟電腦操作,找了一通,沒有任何發現,又打開下一個內存盤。
“等等,看看這個。”於秀枝指著一個文件夾說:“你哥沒提過想去日本留學啊。”
褚時美點開那個名為“日語教程”的文件夾,兩人俱都嚇了一跳,於秀枝老臉微紅地啐了口,“關上關上,這孩子怎麼這樣。”
褚時美心想彆家有兩個錢的都會左擁右抱,我哥那麼老了才談戀愛,不看這些您才該擔心呢。她好艱難才遏止了好奇,戀戀不舍地點了叉。
繼續找下去,D盤裡,一個叫“想你”的文件夾出現在最角落,褚時美說:“這個應該是了。”
於秀枝一聲不吭,隻把臉往屏幕前湊近了些。
照片有很多,最前麵的是一堆風景照,迢迢的江水,堤岸的柳,遠處的古城牆,有岸邊甩杆釣魚的老人,舊街上的行人。
“這是什麼地方?不像三鎮市。”於秀枝望一眼侄女,對方同樣一臉納悶。
直到一張照片上出現了一個大門,豎立的招牌上寫著桃江市第四中學的字眼,褚時美恍然大悟:“這是曉桐姐姐以前的中學。我哥什麼時候去桃江了,怎麼不帶我去玩?”
於秀枝顧不上安撫撅嘴的侄女,著急地說:“快點下一張。”